白九悠站在空旷的场地上，注意着四周的一切动静，然后平静的解下手腕上的相思结，凝视了好久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，声音带着无尽的苦楚，“夜陌染，你是个缩头乌龟，胆小鬼，你妄为三界第一公子，如此小事就让你一蹶不振，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了吗？终究是我看错了你，既然你不愿出来见我，那么这相思结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，不如就此毁了吧，省的睹物思人，到叫人好生不痛快。”

白九悠丝毫没发现这样一番言语是从不会出现在曾经的天尊口中的，或许，她已经越来越像白九悠了。

手中的相思结被她扬手一撒，便在半空中舞动起来，却如同他的主人那般，倔强着，不肯落地。

白九悠轻轻一笑，那笑容恍惚了不远处的一抹影子，他卑微且落寞，仿佛被人抛弃在了无边的深渊中。

“夜陌染，你看，就连相思结都倔强着不肯离去，你又有什么理由选择放弃呢！出来吧，你的小白来找你了。”

整个空间里，除了自己的回声，依旧安宁的诡秘。

白九悠沉下眸子，琉璃般的双眸隐藏着轻微的笑意，悬垂在身侧的右手抬到了胸前，手心中出现了流焱真火。“夜陌染，看来你自己也不在乎了，那么我便毁了相思结吧，它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。”

流焱真火直击向相思结的方向，却在千钧一发之际，一道白影飞了出来一把扯过相思结护在怀中。

而流焱真火堪堪在相思结前一尺的地方就已经偃旗息鼓了。

白影正是生存在千寻灯中的夜瑶的魂魄，他在看到流焱真火熄灭以及白九悠眼中的那一抹狡黠之时，方才明白自己上了这红衣女子的当。

他有些局促不安，眼神直直盯着手中的相思结，不敢抬头去看白九悠一眼。

白九悠被他这模样弄的没来由的心疼，终究是她让夜瑶的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。

白九悠努力找寻着之前的样子，歪着头，调笑着说道：“陌染君，你好啊！”

夜瑶缓缓的抬起头，因为是魂体，即使身在千寻灯中，也很虚弱，脸色苍白的仿若随时都会倒下的娇弱公子。“你……”

他的声音很轻，轻的如同一片羽毛，挠的白九悠心里痒痒的。

“我怎么了？”

白九悠看着他的呆愣，笑着走到了夜瑶的身边，扯过他手中的相思结，给它附上了属于自己的灵力，然后拉过夜瑶的手腕，慢慢的缠绕上去。“陌染君，你方才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见我？”

夜瑶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女子，薄唇微抿，沉声说道：“我怕……”

“怕什么？”

“怕你的冷清疏离，让我再没了求生的欲望。”

黑曜石闪烁的微光，满是凄凉与绝望。

这样的微光也灼烧了白九悠，她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夜瑶的脸颊，琉璃对上黑曜石，擦出了深情的火花，“陌染君，不，或许你更喜欢我唤你阿瑶，阿瑶，你的小白回来了。”

夜瑶有些茫然，或许是一时反应不过来，僵硬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，握的手心生疼也感觉不到。

白九悠抬起他的手，想要掰开他的拳头，却发现夜瑶的力气实在有些大，轻哄道：“乖，阿瑶松手。”

然后，那坚硬的拳头瞬间便被软化了。

白九悠轻轻抚摸着夜瑶手心的指甲印，叹了一口气道：“你这是做什么，魂体的阿瑶这么笨的吗？都不知道疼吗？”

终于，夜瑶不确定的声音又响起来了，“你能不能再……唤我一次……”

白九悠仰起头，笑着又唤了一遍“阿瑶”。

“再一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