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周围的客人渐渐地少了,最后,整个玫瑰有约就剩下荀欢这一桌。荀欢尴尬地向四周望了一下,再看看睡着的刘湘年。心里也是六神无主。
几个服务员在一边零零碎碎地议论:都几个小时了,还不走!
就是,是不是把这里当旅店了,今晚是不是还要在这里开个地铺?
现在的年轻人呀,真是奇了怪了,到哪里都跟在自己的家里一样,一点分寸感都没有。
怎么办呢,马就要关店门了,总不能让他一直在这里睡到通宵吧。
……
荀欢隐约听到这些议论,心里也非常地不舒服。用手推了推刘湘年,刘湘年似乎睡得很死,没有什么反应。
怎么办?要不要叫王丁过来帮忙?
荀欢的脑子在飞快地思考,分析:叫王丁过来帮忙是不是太缺德了?男朋友醉酒了,叫情敌来送他回家?没有哪个男人会心大到这种程度,除非他根本就是一个傻子。那么,叫谁呢?王小勤?欧阳雨?杜子建?不行,王小勤应该不在这个H市,欧阳雨应该在国家队去了,忙着训练,杜子建,哦,不行,他太小了,估计现在正在为考大学而忙得焦头烂额吧。
好像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。
荀欢觉得自己也是被急得焦头烂额。
这时候,刘湘年翻了一个身。荀欢用力掐了他的胳膊,他痛得呲牙咧嘴,忽地睁开眼睛。奇怪地问荀欢:我怎么在这里?
还说,你不是要死要活地要我来这里等你吗?还限我半个小时不到的话,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。说的和莫名其妙,你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?不要一个人憋着,多难受呀。
刘湘年迷迷糊糊的,还处在半醉半醒之间。
荀欢奋力把他拉起,半掺半扶着走出了餐厅。
刘湘年一米八几的个子,虽然不是很胖,但到少也有一百五十多斤。荀欢掺着他,确实有点吃力,出了饭店,荀欢望了一下四周,想要快速打的的话,应该还要直接行走一百米,往旁边的大马路,应当会更容易等到计程车。
哎哟,我以为是谁呀,还以为我眼花呢,原来真的是荀欢呀。李玉婷自己也觉得奇怪,办完事出来,正打算开车离开,竟然能够看到这个让她死一万次的死情敌荀欢,以前在学校里,她说狠不得抽她的筋,拨她的皮,嗜她的血,怎么今天这个八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的面前。旋即打开车窗玻璃,探出半个头来。荀欢那张脸映入眼前,她的心就有一股无名之火,但是,却发泄不出来。毕业后,在生意场打拼,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遇事总是怒发冲冠的黄毛丫头,现在的她,是一个职业生意人,就算把刀捅入敌人的心脏,面也会是笑容可掬的。说完话之后,李玉婷立马打开车门,热情地说:荀欢呀,我们是好同学是吧,这么多年不见,你也不打一个电话给我。我可是想念你的。
荀欢见到她,心里还是有阴影,不想同她多交流什么。只是闷闷地扶着刘湘年走。
李玉婷一把拉住她,非常诚恳地说:荀欢呀,以前我年幼不懂事,可能有些地方伤害了你,你一定不要怪我,小时候有几个懂事呀,都是懵懵懂懂的,你看看我现在,多阳光,决不会那么无理取闹了。我看着你这样子走也是很累的,不如我送一送你们吧。
荀欢本不想让李玉婷送的,她觉得自己跟她不是一类人,但拗不過李玉婷热情邀约,一番推心置腹地忏悔。外加她已经一只手把刘湘年拱了车。没有办法,荀欢硬着脑皮了她的车。读书的时候,知道李玉婷鬼点子多,爱整蠱人,心里还是有点担忧。但是,荀欢转而又想,自己光明正大,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还怕什么呢?
报了酒店地址,荀欢静静地坐在后座,看着李玉婷开车。李玉婷也不闲着,就像个话痨一样,荀欢就奇怪了,岁月真是把杀猪刀,刀刀催人变化大,这不,就按照李玉婷这聊天级别,估计弄个国际比赛,她一定能够稳斩前三甲的。而且,她说的话题,却还是那么刁钻奇怪。比如,李玉婷问荀欢:荀欢呀,我都好多年没有看见你了,真担心你家里这么穷,怎么有能力培养你去省城读书呢,看来我的担心真是多余,那时候,我就想着,要是能资助一下我们班的荀欢就好了。
荀欢不知道说什么来回答她。这样的话语,又像是**裸地示好,又像是**裸的炫富,又像是**裸地看不起,总之,不管是哪一种情绪,都让人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。
见荀欢不说话,李玉婷又说:荀欢呀,其实吧,我觉得,现在这个社会,读到哪里都没有什么用,分配到什么高端的单位也没有什么用,归根结蒂,最后还不都是为了一日三餐,莫非那些高端的职业,挣的钱还能够开花么,还不都是一样,为了五斗米折腰,不管是桥归桥也好,路归路也好,到最后,还不都是为了一个钱,在点头哈腰,你说是不是。
荀欢尷尬地点头,说是的是的。
哎呀,荀欢呀,想不到,这么多年不见,你还是开发了一点呀,想当年,你真是一点也不开发呀,脑袋总是那么执著,现在知道了吧,做人嘛,就是要与时俱进,是不是,把脑子里那些陳腐的观念拼摒掉,每一天都要成为一个崭新的自己,从一个新的.asxs.出发,荀欢,你说是不是?
哦,是,也是那么回事!
这时刘湘年在座位动了一下,嘴巴里哼哼着,不知道说了什么?
李玉婷回头看了一眼座位的人说:荀欢呀,他是谁呀,是不是你那个大款男朋友?看着长得好帅呀。
荀欢知道她事儿挺多,没有直接回答她,只是说:长得帅的男人多了去了,他也没有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吧。
那可不是呢?你这样说说不对了,怎么能够用这个词来形容男人呢,作为男人,只要长得高一点,有一点责任心,爱为自己的事业拼搏和奋斗,那样的男人,才是最高级的一种帅,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,就像我们以前的校友王丁,荀欢,你说是吗?李玉婷其实是想一步步谈到王丁,然后趁机了解一下王丁和荀欢的现状,也好方便自己怎么样介入王丁的生活。
而荀欢,对王丁的印象,也不过那么回事,也许是见识的优秀的人太多了,现在的王丁,在她眼里,也就跟她们班那些出名的才子佳人差不多,那些数学,物理界的尖子生,浑向也散发着一样的迷人的光芒。所以,荀欢只是含糊的回答了李玉婷:王丁吧,恩,还可以。
什么叫还可以呀,荀欢,你不要得到什么东西,就不珍惜,别人可是可着劲地想赞美还来不及呢。王丁那么出色,又是世界冠军,又开公司,听他妈妈说,几年后,还计划在新三板市,然后,等到市值差不多,或者年收入超过五亿以的话,还准备去挑战主板呢?
荀欢听后,心里觉得非常难过。不管是怎么好的同学朋友,最后的话题,都是谈论多少钱多少钱,相比钱,王丁对社会作的贡献,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提及。真是让人觉得很糟糕。荀欢反问李玉婷:王丁开的那些公益,难道不比市的意义更大更值得尊敬?
李玉婷不能赞同荀欢的说法,她觉得荀欢的风识太落伍了,因此批评她说:荀欢呀,你这样说就不对了,那处公益只是人生的一个爱好,作为一个爱好就可以,怎么可以跟那个市相提并论,那个才是人生最珍贵的事业,是高不可攀的一个存在,而那个公益,高兴的时候,办一下,不高兴的话,砸点钱,给别人管理也行的,怎么可能公益比市的意义还大呢,再者,为什么一定要别人免费让孩子们去学跆拳道呢,为什么自己的孩子的这些教育费用,自己都不会辛苦地去赚来给孩子呢,自己都干嘛去了,一天到晚围着麻将台不动,还是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,现在这个社会,只要自己有双勤劳的双手,肯动肯拼,哪怕是去扫大街,两公婆养育一个小孩,也是出得起跆拳道的费用的。一年才几千块钱,为什么别人出得起,而有家庭就出不起,这个问题,不也值得深思吗?有些人就是有依赖心理,听说公益,就可了劲地往里面钻,你如果还弄个什么培训班公益的话,估计有些人都会整天在家睡大觉,连班也懒得了呢?
荀欢觉得她的话,也有一定的道理,但是,也还存在不全面的问题。这个社会,挣钱的能力是有区别的,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一个月挣几千块而不用费多大的努力,就算是一个月去扫大街,那也得身体健康,四肢健全的人,所以,李玉婷很明显地忽略了一些社会的某一些特殊群体,他们其实拼尽洪荒之力,最后也仅仅只是挣了一个饭钱,而且,这样的人,也不在少数,只是李玉婷放眼望去的人群,个个都是身体健康,四肢健全的普通人群,而那些生活在泥沼中的一族人,她又怎么会看得到呢。
荀欢动了动嘴巴,酝酿了一下,然后,淡淡地说:比如,那些特殊的一类人呢?挣钱能力确实有限的那一种呢?连买个手机都买不起的那种家庭呢?并不是他们没有努力辛苦地活着,而是,她们拼尽所有解数,依然收获很少,公益对于这类人来说,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呢。
不说这个话题呀,李玉婷发现自己的见解远远没有荀欢想得透彻。再继续这个话题,就会把自己的短板暴露在荀欢的面前。所以,聪明的李玉婷笑笑着说:荀欢呀,你到现在还喜欢王丁吗?他那么优秀,以前是我们学校的女神呢?我听他妈妈说,他现在更加专注于事业,感情的事,谈得非常少,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女朋友,不知道他的心里,会不会还有你呢?
荀欢知道李玉婷在探测自己的口音,其实也就是想知道两个人的近况。荀欢故意拉低话音,自嘲地说:哎,像我们这样的家境,怎么可能高攀那样的高贵人士呀,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,门不发户不对的,被别人甩了八條大街的身世呀,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,连简单的谋生都弄得人仰馬翻的,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考虑这些呢。我一向都不是很在乎这些感情的纠缠,现在的紧要事情,就是把自己的谋生基础打好。免得将来毕业了一事无成。
李玉婷听荀欢说话的口气,好像现在还在一心追求事业,没有心思谈感情的事情,但是,依她从王丁的妈妈那里打听来的消息,跟荀欢说的话,完全不一样。所以,李玉婷的心里更加迷惑。按道理来说,王丁的妈妈没有撒谎,作为一个妈妈,作为一个老朋友,她完全没有撒谎的必要。但是,荀欢,就不同了,作为一个老情敌,她把自己编辑得这么高大,目的只有一个,让我放松对她的戒備而已,真是用心险恶呀,李玉婷立马在心里对荀欢鄙視了一番。
用脚狠踩了一下油门,车子由于惯性用力地顛簸了一下。
荀欢的身子向后倒得厉害,回眼看一下刘湘年,他差点从座位,奔了下去。
快到目的地了,荀欢总算松了一口气。不然的话,依李玉婷这张嘴,还不知道要翻出些什么事情来,她还是没有改掉当年的那种厉害,只是脸的笑容比之前更真诚了一些而已,肚子面想的到底是些什么,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到了酒店门口,荀欢假意邀请李玉婷去。她说:今天真是辛苦你了,让你破费送我们这么远。要不要去坐一下,请喝杯咖啡?李玉婷本来是想去的,但是,现在的她,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。所以,她拒绝得更有水平:都是同学嘛,说什么破费的话,都是见外了,我们这么多年的同学情谊,还抵不过一次短暂的送行吗?不过,今天也是有缘份,让我有机会送一送你,感觉聊聊天之后,我们之间的感情又增进了不少,荀欢,是不是,以后我们要多点时间出来一起喝茶。你看看,聊了这么久了,我都忘记告诉你了,现在我是我们花店的运营总监,我们的爱丽丝花店,基本把H市都垄断了,有时间,可以到我那里去玩一下哟。
好气派的说词,把一个市的花卉生意都控制住了,那也不是一般人呀,荀欢真诚的赞美说:你这么厉害,在小时候就可见一斑了。事业做得这么大,是我们所有同学学习的榜样呀。
李玉婷没有和荀欢说太多,急匆匆地离去,仿佛要去干一件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。
荀欢懒得理她的那些事情,掺着刘湘年下车,刘湘年睁开一只眼,瞟了一下酒店的具体位置,然后,放心地关眼睛,任由荀欢掺着他到酒店的房间内,荀欢用一只手扶着他,刚开始还可以控制住他的整个身体,后来,慢慢地,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重,最后,刘湘年几乎是倒在了荀欢的身,到达门口,荀欢费了很大的劲,才可以腾出一只手,从刘湘年的袋子里找钥匙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门打开,进到房门,把刘湘年放到床,刘湘年的手像钳子一样,勾着荀欢不撒手,荀欢用指头把他的手掰开,过一秒,他的手又合了,荀欢生气了,奋力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我要喝水,我要喝水。刘湘年在那里,迷迷糊糊地叫着。荀欢在房里里没有看到温水瓶,也没有看到瓶装水,只好叫服务员送一瓶水过来。
我要厕所,我要厕所!刘湘年又迷迷糊糊的乱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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