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忠把纪小朵的原话一字不漏地传达给了赵明轩。
赵明轩听完沉默了好一会,才轻哼了一声,“天真。”
这世上,哪可能有真正的平等?
就算是同样的出身,就比如他和明荣,一样是赵家的嫡子,但家中资源就是那么多,怎么可能做到样样公平?
又或者,越是得不到的,才会越发渴望吧。
纪氏以前是什么人且不论,想想她这一世论相貌论才华,她哪一点比人差呢?但身在贱籍,就只能处处低人一等,委屈求全。
她想打破这世界桎梏,想寻求平等的机遇,他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但说到底还是太过天真。
他可以由得她推广女子上学,甚至也可以不干涉她去考科举,但当她真正站到人前,才会意识到,自己到底会面对什么。
断人财路,有如杀人父母。
朝堂之上,官位勋爵,一个萝卜一个坑,自己人分都赚少,还想叫人让出来给女人和贱籍?
做梦。
她以为人人都能像他一样宠着她纵着她?
到时可就不只是她办个学堂那种闹着玩似的阻力了。
她自己其实也不是不清楚,不然当初何必把郑小蝶送回去?
郑小蝶那种女医,如果不是靠着希望学堂靠着赵明轩,不要说行医,连活下去都成问题哪个大夫会想看到一个女人跟自己抢生意?随便联合起来一排挤,一个女医,连渣都不会剩。
赵明轩这么想着,不免又有点气恼。
明明是要求着他的事,她倒反而非在他面前硬气。
无非就是仗着他喜欢她。
还说他不配!
他要不是
赵明轩深吸了一口气,才把胸中那点怒意压下去。
算了。
他大概真是上辈子欠她的。
他们之间,真是遇上的时机和方式都不对。
但是,如果重来一次,他想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改变。
他是赵大公子,一州刺史,对着一个勾引他弟弟的贱妓,还能有什么好脸?
这么一想,倒觉得又绕回去了。
也许她正是这样的出身,才会对“平等”这件事尤为在意。
所以她才格外在意那个小傻子。
只有傻子才不会计较这些身份地位的区别。
可是这天下,又有几个人会是傻子呢?
赵明轩转头问赵忠:“她现在在做什么?”
“看书吧,或者画符?”赵忠不懂纪小朵修行上的事,含糊着回答,“今天都没有出房间。”
赵明轩起了身,但走了两步又回去了。
她估摸着还在气头上,这时去找她,也是自找没趣,倒不如冷两天再说。
反正回京的路还长。
纪小朵在研究那黑镯子上的符纹。
她这人是能屈能伸,但也不太喜欢坐以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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