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的,还是第一次有女生说他好看,怕是在和她开玩笑吧?这种模样,怎么也不像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好看的。
后来她才知道,确实是第一次。他虽然好看,但不喜欢和人相处,自然得不到别人面对面的夸奖。
又或者,别人背着他说,只是他没听见,再者是压根没在意。
“不用!”她背过身,语气淡淡,“小事一桩,不足挂齿。先回了,你也早点回去。”
说完,她便往寝室走去。
身后没有再传来他的声音。
她向前走去,没有回头。
如果当时能鼓足勇气看一眼,便能看到那人脸心尖溢出的欢喜,便能观到他眼里的波澜涌动,身姿寂寥。
哪怕只是多看一眼,都会让她,变了些决定。
然,终归是没有。
阿涴的阿深,在那一刻,还没有到来。
萍水相逢,其实算不什么缘分。
这次遇见,也许已再无见面的可能。有些东西,她还是不想去触。慢慢地,也会发现,她会习惯这样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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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没想到,还会再见到他。
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周末。她去另外一个校区买了点东西回来,在路就碰见了大雨。
迅速往寝室方向走来,路过一栋教学楼时,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形,正斜斜倚在墙,呆呆地望着外面的大雨。
站定,她的视线飘到他的身。
恰在这时,他望了过来。
两双眼睛都装满了惊讶。
他们的见面,竟是以这样的场景,真是太……无话可说了。
她撤回视线,想往前走去,可脚步一点儿都不听使唤。
最终,她还是向他走去,停在了他的面前,一米处,断断续续地问:“同……同学,你……你是没……没有带伞吗?我……我只是问问。不打算帮忙的。”
“你结巴什么?”他低头笑了笑。她望着他沾了水的鞋子,又听他道:“是看到我很紧张,还是我很可怕?
不对,两种性质都差不多。你过来,真的只是想问问我有没有带伞,不帮忙?
你看我,全身下,没有什么包,肯定是没带伞了对不对?然后呢?你打算干什么?转身离去吗?”
有些愤怒,她直接背过他,回:“是,转身离开。”
走了几步,她听见他道:“你这人,还真是……还真是神奇。你就这样无情地走了,留我一个人淋雨?
要是感冒了没人照顾怎么办?要是一直下,下到午夜还没停怎么办?那我岂不是要一直躲在这里?你就这么狠心?”
“是的,不然,您以为呢?”她赌气地往前跑去。
都怪刚才一时心软,怎么就认出他了?
如果不是他,她或许在纠结了几秒之后,就会面无表情地离开,像是最冷漠的物种一样。
可是,脚步一踏开,她就想起他说的那些话。
这样说,他也是没什么朋友,所以就没人来接他。
要是真的一直下怎么办?步子停住,她还是又跑了回去,在他略显呆滞的目光里,冷冷说道:“要走还不走?位置哪里?送你回去。
先说好,不仅是你,换做任何一个陌生人,我都会这么做。因为我觉得,这是在积德,那样可能会让我多活几年。
你千万,不要想太多。”
他猛地钻入了伞里,顺手接过伞柄,不容置喙,而后轻笑着说:“我也没说什么,你这还是在欲盖弥彰。
是你想多了。我实在,没有多余的心思想什么,就是想赶紧回去,躺在被窝里,舒服地睡觉。”
她抬头看着他高高举起的伞,放弃了想要撑伞的冲动。这样的高度,不是她简简单单就能达到的,手酸腰痛。
她往边挪挪,没说话。有人靠近会让她不适。
他忽然换了手撑伞,另一只搭在了她的肩膀,道:“你往外靠干什么?这是你的伞。我没淋到,你淋到了,那我是不是成罪人了?”
她的身体僵住,被他拖着前进。心头窜过阵阵不舒服,她扒开他的手,趁他不注意,冲进雨中,大声说道:“你自己打着伞回去吧!我不要紧的。伞的话,能还就还,不能还你就扔了吧!”
说完话,她就用了跑五十米的速度冲出去。她听见他大喊:“喂……喂,你怎么能这样……我不能这样啊!伞是你的……”
没人回答他。
冲进寝室的时候,全身都浇透了。
她换了衣服,开始擦头发。
脑中浮现他刚才靠在墙边的样子,不禁有些愣神。发呆了许久,直到手的毛巾落了地,她才彻底回过神来。
拿出包里保护得很好的钢笔,她开始练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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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遇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,没来得及让人准备。
她以为她不会有第三次和他相见,实则不然。
不过是过了五天,他们又遇到了。
那天,不是滂沱大雨,而是反常的月光笼罩,风景秀丽。
她躺在学校里的亭子里睡觉,四周也没什么人,安静极了,十分惬意。
脑中思绪还是一如往常的烦乱,似乎找不到方向,看不清所有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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