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岳急匆匆追着姜问曦二人奔大殿走去,远远看见魑离紫色衣衫渐渐放慢了脚步,似是在等待何人,直待姜问曦一路走前去,这抹紫色才微微侧转向那一袭白衣靠了过去。
刑岳在背后追的急急忙忙见二人忽的离得近了,想是要说些什么。但何事却等不得到达大殿必须在这路背着人讲?刑岳心中顿时心潮澎湃,满心好奇起来。
借着廊边的树木,刑岳暗暗隐着自己身形,紧走了几步渐渐靠近了两人。刑岳深知二人修为,并不敢靠的过近,只略略闻得几分声音,便靠着一棵桃树伸长了脖子,细细探听起来。
二人依旧缓步向前走着,只听魑离的声音低沉而轻微的响起:“你可是已知晓了什么?她的血你可是看懂了?”
魑离微微向姜问曦侧着头,声音细小,刑岳听的不甚清晰,悄悄自树后探了探头,只见姜问曦面依旧毫无表情,好似对魑离的话并不在意,淡淡应了一句:“魔王之血而已。”
魑离闻听此言却是眼中露出一丝闪亮精光,嘴角竟不由自主的微微扬起:“你可有话说?”
此言一出,姜问曦忽的自前方停住了脚步,缓缓转头盯了盯魑离,目光中似是有些光彩流动,但不过只是一瞬即逝,姜问曦终究也不过是安静的站了一时,并未搭言。
魑离同样认真盯着姜问曦的脸,仔仔细细逡巡探查,许久,魑离似是有些揶揄又似是有些询问的冷哼了一声。
“哼,”魑离自喉咙中滑出一丝冷笑,“百年仙师,如今却不逢魔必诛了?你若真心护她,为何放不下你那仙山?即便是你在,你那仙山不也落得如此下场?还累她险些丢了性命!如今之势你便是将她待在身边又如何能报她平安?”
魑离声音压得很低,刑岳听的更加不甚真切,除了低沉的嗡嗡之声,刑岳便只零碎的听见一些‘魔王’,‘必诛’之类的词。越是听不清,越是心中挂念,刑岳伸着脖子自树后探出半个身子,依旧只闻得零碎的几句,心中一急,便提了气息自树后一个闪身,闪在另一棵树后,依旧歪着脑袋抻着脖子仔细聆听。
刑岳虽是轻巧迅速的换了树木,但仅只是微微流动的一丝气息,便依旧惊动了二人,显露了形迹。姜问曦才要开口,却忽的止住脚步,微微向廊便侧了侧头。立了一瞬,终归并未说出只言片语便依旧冷冷的转身离开了。
刑岳在树后等了一时,并未再听见二人说出半个字,心中甚是好奇,便偷偷自树后向廊前探了探头。
此一探,刑岳心中立时一惊,只见姜真人已经走得远了,此时魑离却是刚好向大树方向转过头,对着树后的刑岳依旧恶狠狠的剜了一眼,一甩手也转身疾步而去。
刑岳心中咚咚乱跳了一番,虽是被二人发现偷听略有些尴尬,但依旧乐呵呵走了出来,心中因着到底没听见二人说了些什么,而满心遗憾。
刑岳站在当地细细回想了一下,想来‘魔王’‘必诛’之类,应是谈论此次如何除妖,却是因何弄的如此神秘,到底若是同去也要再与我们细细讲一次。想到此,刑岳自嘲的笑了几声:他二人能说些什么,不过就是除妖降魔,自己费心费力偷听作甚,待会必定细细讲明,却是自己故作神秘结果惹得魑离嫌弃。
边想着,刑岳并未直接奔正堂,而是转个弯奔了侧院,想着既是刑府也不安全,姜问曦又决意要带姜仙凝一同去佚城,不如就此大家一起讨论讨论,待要行事之时才不会出甚纰漏。
不过才转了两个弯便再院墙外遇到了姜仙凝,此时姜仙凝正弯着腰摆弄甬路边一丛嫩黄的野花。这野花生的有些突兀,贸然一片黄色不知被何人踩了一脚,歪歪扭扭趴在地。刑岳见姜仙凝蹲在路边,便悄悄凑了去自身后观望。只见姜仙凝蹲在路边,微微弓着腰身一株株扶起野花用碎石子夹住花茎,摆正花头,又再成为一片嫩黄的花团。
“阿凝,你做什么?”刑岳站在姜仙凝身后,忽然轻声问道。
姜仙凝听闻刑岳的声音,轻轻转头,笑意盈盈:“这花开的好看,不知被谁踩了一脚,反正闲来无事我将它们扶起来,兴许还能活。”
“你倒也有爱花之心?”刑岳饶有兴趣的盯着姜仙凝的背影,竟是好似从未见过喜爱红妆和花朵的姜仙凝。
姜仙凝摆好花朵,拍拍手泥土站起身,依旧笑嘻嘻的对刑岳道:“三哥哥可是瞧不起阿凝?我便只能跟着你们一群男子降妖除魔混迹于鬼怪之中?想来若是我不入仙门,如今也是正值韶华之年,定是爱些花花朵朵红红绿绿之物。只是如今穿女儿装也不想个女儿家。”
刑岳哈哈笑了两声,道:“像女儿家有何好?不过柔弱无力惺惺作态而已。阿凝如此便甚好,我此次前来便是叫你一同除妖,你可是要做女儿家不想去除妖了?”
“自是要去,既是你们都不嫌我拖累,我便只当去玩便好。”
“你这玩法甚好,有几个敢用命来玩,还是阿凝与众不同。”
……
两人一边调笑,一边转过月门奔了正殿。
正殿之刑风依旧坐在主位,姜问曦坐在客位首,魑离竟一派悠闲的坐在姜问曦对面主人位,刑川则安安稳稳坐在魑离下手,清静怀诚立在姜问曦身后。二人才自门口出现,几人便悉数侧过头来,目光全都落在姜仙凝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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