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去问问王兄……他是怎样做王的!”蔚璃也忿然起身,青袖忙上前扶住,小心劝道,“王上大婚,休朝三日……再者,再者伤人者……乃太子护驾禁军,此事如何处置,长公主方才不也说了全凭殿下心意。”
蔚璃这才恍然她方才何以言夜玄有挑拨离间之心。屠民者若是旁人,必然领兵剿杀之!可偏偏是那位殿下的护驾之军,是他天家皇族的禁卫之军,又如何宣战?这近百名东越子民惨遭凌辱,被屠杀于自家门前,竟无人问津,白白冤死在君王脚下!此事实为蔚族之辱,王室之耻!王者何以称王,将者何以为将!
“须使莫敖首级……祭我东越子民!”话虽悲愤,人却颓然落坐,她又想起澜庭内共他相拥而泣,知道此样境遇于他是何等艰难杀莫敖必惹怒其父,莫家若怒,则帝都危矣,天子危矣,他玉氏江山危矣。
蔚璃正垂泪悲戚时,不想夜玄又回转归来,立身庭前,慨然言道,“只要阿璃言说,我即刻替你杀了那莫敖!管他甚么莫家将门,管他甚么天子禁军!我夜玄愿为你蔚璃破千军!下百城!万死不辞!”
蔚璃举目怔怔,蹙眉道,“何劳公子!我东越竟无男儿吗?”
这些天的澜庭里寂静得惟有闻听花落的声音,正逢风雨欺头,淋得春花憔悴,散落满阶锦绣。
至这一日终得艳阳高照,凌霄君对户闲坐,观那一层层娇芯堆阶,委实令人惜叹。
元鹤奉新茶入内,正欲踏阶,却听屋内叹息一时,“留春已无计,何忍欺残红。”
一言止了奉茶童子的脚步,元鹤甚是为难,“殿下?你不出门,再不许我等进门,这……这餐饭省了,茶汤也省吗?”
正这时,羽麟风风火火走来,既不看路也不看人,斜肩撞了元鹤,踏步践了落花,未入厅堂,已朗声唤开,“阿恒,阿恒,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!阿璃有救了!阿璃有救了!还亏得我澹台羽麟!若论以身相许,就该许我这样人!……”
“不知惜花,只知折花!何以相许?”玉恒望着被践踏过的落花小径恨声叹道。
羽麟并不理会,径自往案前坐了,左右顾看寻不到一杯热茶,又急唤元鹤,“煮茶的!我见你辰时采了花露,还不搬来品鉴品鉴!你埋在树下只会便宜了别人!”
元鹤依旧为难,不敢踏花半步,凌霄君见他这样乖巧,不禁莞尔,宽袖一挥,一缕劲风扫过,阶前落花飘向旁边树根。
羽麟嗤之,“既得闲情又有余力,何故放着前殿莫敖不审,平白守在这里蹉跎春光!”
元鹤奉茶入内,羽麟等得不及,抢过茶舀先自淘一杯,举手尽了,又添一盏,又饮尽了,继续奚落玉恒,“昨日微雨,你借故闭门不出前日风疾,你也托辞闭门不出今时难得风和日丽,你又嫌庭前落花淹路……你是非等消息传进帝都,等那莫家引兵逼宫,再行料理莫敖不成?”
“此茶有青梅之香甜……”玉恒慢品茗香,悠悠道来。
羽麟只当他又闲议茶事,跟着再饮一口,果然品得青梅香气,却也只是冷哼一声,“惟在这些琐事上费心费力!可想过自己当下处境。那莫敖已在前堂跪了三天三夜,你以为那莫嵬老贼会准许你惩办他的幼子?你是不是立定心意不想还朝了!你若定了主意也早些说与我,免我日夜担忧。只是你纵然想要避居东越,东越也未必容你。阿璃就要嫁去召国做世子夫人了!我看那风肆近来时常出入越明宫,只怕早已同越王将联姻之事议妥,偏你还在这里青梅啊落红啊惜个没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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