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恒自然是呆在宫中,他是内务府大臣之中最勤快的一位了,除却休沐的日子,每日必然来南薰殿处理公务,有些时候甚至还住在宫中,以便处理一些紧急的事儿,得了军机首辅的召唤,自然是要迅速过来,横竖军机处的值房和南薰殿的距离不远。
高恒来了此处,先是参拜了尹继善,尹继善纹丝不动,又朝着刘纶见礼,刘纶起身,回了一礼,这里又坐下,尹继善寒暄了一会,咳嗽一声,朝着半空之中拱手表示尊敬,接下去就开始正题,“奉圣上之命,问高恒话儿。”
高恒心里有所准备,但不知道今个是尹继善要代皇帝问话,心下一震,随即起身,跪下来,“奴才听旨。”
“万岁爷未曾说要高大人跪答,高大人起来说话即可。”
高恒起了来,“请中堂大人代为问话。”
尹继善拿过了折子,“有折子弹劾高恒不法事若干,高恒你要如实交代!”
这样突如其来的问话,才是叫人最措手不及的,“弹劾高恒你纵容家奴刘甲在当铺生意上强买强卖,用低价压货买入西直门大街上的惠凤号当铺,又高价出售给湖北商人李某,其中得利三千五百两,这事儿是否属实?”
“回皇上,回中堂,这事儿是真,只是强买强卖是假,”高恒镇定回答道,“家奴刘甲经营这个铺子许久,才把这个业已入不敷出的当铺做的又红火起来,后头因为刘甲的身子不好,奴才府中无人可以为继,打点不了此处店铺,于是只能是专卖了出去。”
尹继善点点头,这个事儿算是问过了,他既然是已经清楚皇帝的心意如何,就不会再啰嗦,想着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,“问:府中建筑有逾制之处,又有贪墨内务府出息之事,可有此事?”
高恒自然也是矢口否认,绝不承认有这一点,尹继善又问了几个事儿,有些个高恒有自己的解释,有些个也就直接否认,他的话语里就摆明一个观点:我很清白,一定是没有什么事儿的,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,那也一定是被人误解的。
这样一番话谈下来,高恒回答的是滴水不漏,尹继善也不以为甚,点点头,“此间事儿了了,知道了。”
这话是代替皇帝说的,表示皇帝知道高恒的回答了,正经事儿回答完,高恒暗暗地松了一口气,“中堂大人,却不知道为何,突然有人弹劾于我?”
“我也是不知,”尹继善口风很紧,笑道,“只是万岁爷要我来问话,故此才有这么一事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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