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棠悄悄摸摸到了书房外,果然见东宫侍卫遍布。
她探头看了一会儿,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薛策。
但也有几个面善的,瞥了她一眼,又往书房内瞥了一眼,垂眸默默不语。
暗示得这么明显,池棠更加不好意思进去了。
太子殿下来找爹爹,肯定是为了正事,虽然殿下不介意她进去,可她就这么进去好像挺不懂事的?
眼看池小姑娘面露退色,守在门口的侍卫终于忍不住跑了进去,不过片刻又跑了出来,特别公事公办地说:“殿下请池乡君进去!”
池棠呆呆看了他一会儿,只好进去了。
走到屋前,刚要迈过门槛,猛然看到屋内五花大绑地扔着一个人,池棠猝不及防吓得惊呼一声,朝后跳了一大步。
池长庭箭步冲上,眼疾手快地提起地上的人,随手丢去墙角,转回头安抚池棠:“别怕,还活着!”
池棠松了一口气,点点头,重新提起裙角跨过门槛。
池长庭又转头不满道:“这种事让阿棠来做什么?平白让她受了惊吓!”
屋内语声淡淡:“她急了许多日,既然有结果了,便教她早些放心。”
池棠一听这声音便心头怦然,还扶着门框,就忍不住抬头去看。
他也在看她,眸光专注得有些炽热。
“咳咳!”池长庭重重咳了两声,板起脸道,“还不进来给殿下见礼!”
池棠红着脸进屋,还没行礼,便听见他语声清清淡淡道:“不必多礼。”
那怎么行?爹爹还看着呢!
池棠肃着脸,强行给他行了一礼。
在她屈膝下拜时,视线所及之处,绣着螭龙纹的袍角下,乌皮靴微微一抬,又放了回去,带得袍角轻轻晃动,涟漪无数。
“起来吧。”他伸手虚扶了一下,语气有些无奈。
池棠突然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,偷偷翘着唇角脚步轻快地跑到了池长庭身后。
站定之后,下意识抬头将屋内扫了一圈,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两人,一个身着灰衣,看起来平凡至极,另一个身着深绿官服,看着却有些不凡。
“这是薛九。”李俨介绍道。
池棠吃惊地又看了男子一眼。
她知道薛九。
薛九,名简,是齐国公的亲侄子,也是太子殿下的亲表兄。
前齐国公育有二子一女,女即已故的薛皇后,长子薛会,是现任的齐国公,幼子薛合,就是薛简的父亲。
薛合已经于五年前病逝,只留了薛简一个儿子。
说来也怪,齐国公诸子无不身居要职,作为薛合独子,薛简的官品至今也只有从六品,还是个无甚要紧的衙门。
池棠这是第一回正经看到薛合,觉得看起来挺出色的,不知为何一直没受到重用,更不知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这里。
从前太子殿下身边形影不离的是薛策,怎么这回换成薛简了?
“此事孤已查清,因涉及薛氏,遂令薛九代薛氏知晓。”太子殿下道。
池棠恍然大悟,感激地看了他一眼。
池、薛两家闹了矛盾,太子殿下动用自己的人手查这件事,查清之后,以太子殿下同齐国公的亲厚,就是先告诉齐国公,然后把爹爹喊到齐国公面前斥责一顿都是正常。
但是殿下选择了先来池家,甚至连薛策都避开了,只让爹爹和薛简对质,无疑给爹爹留了许多面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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