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棠说完就躲起来了。
她哪里敢轻薄太子殿下,也就是觉得这段话耳熟随口接了下去……
太子殿下平时挺正经挺善解人意的,这会儿却跟换了个人似的,揪着她的口误不放,还凑到她耳边挤兑她:“阿棠怎么言而无信?孤等着呢!”
池棠恼羞成怒捶了他一下,试图转移话题:“殿下怎么知道是我?”
李俨捉住她的手,微微一笑,从善如流地答道:“脚步声。”
“脚步声有什么不同?”池棠不解。
“反正就是不同。”太子殿下答得十分无赖。
池棠不满:“要是认错了呢?也不知道看清楚了再……”想起刚才他不由分说的吻,瞬间红了脸。
“不会认错!”李俨低头在她发顶嗅了嗅,“你惯在香方里添上一成乳香,闻着香甜——”顿了顿,“回头给孤的香囊里,也装这种香。”
“殿下不是已经换好香方了?”池棠问道。
他淡淡道:“骗你的。”
池棠默了片刻,哼道:“香也会认错,万一有人用同样的香方呢?”
李俨勾了勾唇,原来女孩子胡搅蛮缠也能这么可爱,不由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,柔声道:“你紧张时呼吸细缓,会用力抿唇……还有许多说不清楚的特征,孤不会认错阿棠。”
池棠听得唇角止不住上扬,忍不住唤了一声:“殿下!”
“嗯?”
“殿下!”池棠又唤了一声。
“嗯?”
“殿下!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,只是这么一声一声唤他,就觉得满足极了。
“嗯,孤在!”他紧紧抱着她。
池棠安静地靠在他怀里,眼睛往四周扫了一圈。
丽正殿内窗明几净,香炉中袅袅升起青烟,嗅了嗅,香气华贵庄严又不失清雅,是她没有闻过的香方,应该是御贡的。
香方里加了旃檀,是许多人书房用香的习惯。
“殿下在写字?”池棠问着,目光落在他面前的书案上。
书案上铺陈着一沓纸,最上面一张已经写了半页,边上还放了一小沓写好的。
好像皇帝陛下要罚殿下抄《孝经》来着?太子殿下这是在抄书?
这才一上午,就抄了这么多了?殿下太用功了……
池棠正心疼着,忽然见他伸手从新纸最下方抽出一张纸来,展开在她面前。
“这……”池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。
纸上是一副画稿,画的好像是一对珠花,桃花簇簇,珍珠作蕊,流苏垂坠而下。
还没上色,已尽显精致娇美,看得池棠心头怦然。
这也太好看了!
“三月三,上祀春宴——”他指尖在纸上珠花轻轻一点,随后在她发髻上点了一下,“阿棠戴上这个,一定很好看。”
池棠一把抓过画稿,转过身眸光熠熠看着他:“这是给我的?”
他“嗯”了一声,拿开那张写了一半的字稿,重新提笔蘸墨,微微侧脸,在她耳畔低声问道:“再做一对腕链,如何?”
池棠怕痒地躲了躲,红着脸小声答道:“好……”
他一手揽着她,另一手在纸上作画。
腕链的形制和珠花有些类似,只是珠花上桃花成簇,腕链上只有两朵,一大一小,用细珠串起。
“于阗有一种桃花玉,质地温润,色如桃花……你骨骼纤细,用细珠更美……”
簌簌清风,喁喁低语。
池棠懒洋洋地趴在书案边,将下巴搁在手背上,看着他笔下桃花初绽,偷偷笑弯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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