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近,天凉了,母亲记得给父亲多捎件衣裳。”
言武薄唇削着冷淡的意味微微抿了抿,颀长的身影便逐渐失去于众人的视线。
“大哥,就这样走了........”
言曦觉着言武自从上了战场,累了一身军功,回到家中对父母亲也没有了从前的恭顺,反倒与之划分了一条隔阂,若有若无地透着疏冷之意。
言三夫人对此也逐渐察觉,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裹,送走了言三爷,心绪便开始渐渐不安,直至暖阳挂上天间,她也在床前死撑着青影,指尖始终因心中的恐惧而捏着被褥。
“咚咚咚......”
“母亲,你可醒了?”
薄削的嘴唇压着低沉的嗓音,只言的片语寥寥懈出了不经意的淡漠。
“武哥儿......你等等......”
言三夫人对于儿子的到来,并没有像往常那般有过多的欣喜,玉指匆匆将衣衫整理干净,便移步到梳妆镜前草草给脸面施了一层脂粉,偏干涩的朱唇也用叶汁独制的脂膏给染上。
“武儿。”
简单地将自己收拾了一番,言三夫人被恐惧所支配的思绪才得以在面儿上有所遮掩。
“进去说。”
望着言三夫人青压的眼影,言武的心不像从前那般会疼,指尖却是装作不经意的模样从其脸部的棱角往两腮处划,直至靠近鼻梁处,其才稍做停顿。
“母亲的脂粉该换了。”
言武指腹含着的冰凉轻轻绕成一个圈,轻轻点了点其肌肤上并未吸收的脂粉团,然后嘴角一抿,眸光便牵着淡漠将桌子顺到了椅子上。
言三夫人脸上此刻却和伤口被撒了辣椒面儿无异,揪得心头直打颤,但步子还是不慌不忙地挪到桌前,坐至言武视线里的对方,
“父亲的事,你是怎么想?”
“让他在里边好好呆几天。”
言武薄唇微抿了抿茶,眸光落至窗外的光景,似是对此事毫不在意。
言三夫人看着言武被日光映射得格外分明的棱角,心中被迫产生的距离感倒是愈发沉重——
儿子大了,想要偷偷获取些什么信息,那张日益生寒的冰块脸终究不能像从前呈现出答案了。
“看来,你已经是有了周旋的法子。”
言三夫人微微垂眸,素指轻轻捏住茶壶的杯沿儿,手臂往上一挑,茶水便徐徐落至言武喝过的茶杯中。
“没有。”
言武薄唇轻吐的二字,终究是让茶水的延续声突然断了后闻,言三夫人的脸色也没有先前的平静,眸底甚至压着一抹浅浅的愠怒,
“你父亲年纪大了,现下又天凉,在那儿呆着,恐怕身子承受不住。”
“多吹点冷风,脑子也会清醒些。”
言武脸颊一转,冰冷的眸子便划过几抹嘲讽,
“免得轻信了一些江湖骗子。”
“武儿,你这是什么意思?有什么话不妨直说。”
言三夫人柳眉也凝起了寒霜,眸光虽不敢正对儿子的视线,但一想到自己终究为其母,身子板又挺得比先前直了几分。
“用白骨塑官运,也不知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?”
言武忽然轻哼冷笑,眉眼里的鄙夷似是还裹着一种为父可耻的羞恼。
言三夫人眸光左右转了转,思绪踌躇了几分,
“儿子,看来什么都知道了。
有些遮羞布,做长辈的率先扯开,那也不至于在之后的相处中落了下风。”
“你父亲一时糊涂,这才上了宋宣的贼船。”
言三夫人颔首微微一垂,黛眉间悄然露出几分无可奈何,被浅浅忧愁笼上的眼角,轻轻往两旁一展,心生的倦怠便眸下的青影愈发重了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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