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过了。”
“哪那么快?来,我给你做吧。多少吃点儿。你家东西在哪里?”说着,小西打开了厨房的灯,歪着脑袋看起来。
说是姐姐,未必见得比自己大。木沙可不想让她总是一副同情的表情看自己,便找来篦子和馒头,往大锅里添了一些水,馏起馒头来。
她们两个蹲在灶膛口,红红的火光照耀着,既温暖又明亮。
小西没有再提木母的情况,而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一些学校的事情。眼前的女生很清秀,虽然父母都人高马大,姐姐和弟弟也都很高,只她一个,长得娇巧些。
她们一家人都长得不错,尤其她的姐姐燕子,圆脸大眼小酒窝,更是讨喜。后来听木母说,嫁了一个包工头,过上了大家眼中的好日子。
木沙听她和声细语地讲着,她说什么没能听进去,可话里话外透露的受欢迎的自豪惬意倒是听出了几分。
木沙的心里乱糟糟的,无心评论什么,只感念着她的好,偶尔嗯啊一声,表示自己在听。
馒头很快馏好了。她张罗着要给木沙做菜,被木沙制止了。
“馒头就够了。我不想吃什么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她们实在没多少话可说。
“那你晚上一个人睡觉会不会害怕?”待了半晌,她问道。
“不会的。你回去吧。我又不是小孩子了,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木沙想说句谢谢,又说不出来。
“那行吧,我先回家了。你到时如果害怕的话,去叫我。我家有狗,你拍拍门,它就会把我们叫醒的。”
木沙苦笑,这是许诺还是拒绝?
她把小西送到门口。
“别忘了吃饭啊。”临走,小西又嘱咐了一句。
木沙点点头,看她走远后,关了门,上了栓,回到屋里。
她抓起一个馒头,一手往嘴里塞,一手拿起一根木棍,拨弄着灶膛里的灰烬。吃着吃着,默默流下泪来。
这个家,什么时候才会风平浪静呢?
第二天中午,木沙回来,辛父在家里。他对木沙说:“你妈已经脱离危险了。现在你姐看着,明天就能出院了。我回来给她熬点粥,晚上还得陪她,就不回来了。你一个人在家,不要害怕。”
出了这样的大事,辛父看起来倒比平时更有担当。这让木沙心里好受些。她说:“我没事的,不用担心我。”
“那你自己弄点饭吃,我马上就得走。你姐家里还有小蕊,总不见你姐也闹腾。我得赶紧去把她换回来。”
说完,辛父把粥碗用塑料袋装好,放进车筐,用毛巾挤正,盖好,又提了暖水瓶,骑上自行车,急匆匆走了。
得知母亲平安无事,木沙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。
木母回家后,带着死而复生的旷达,说出了事情的起因。
木扁走了狗屎运,才去了一个来月,就挣了一万多块。可钱挣得快,花得更快,三五把牌下来,就输得净光。
不光如此,还欠了小店三千来块。输钱又欠钱后,木扁不见了踪影。店家找不到主儿,便向木牙要钱。
木牙本想打电话问问木扁是不是回了家,一时委屈,便向木母诉了苦。木母气不过,便一瓶农药喝下去……
“唉,现在,我也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了,算是看开了。你哥这个混小子,是死是活随便他了,我是不管了。我也跟你三姐说了,叫她跟人说:‘谁借的钱找谁要去。到时找着了人,要钱要命,要杀要剐,随便处置。绝没人找你麻烦。’”
“唉,生下这么个孽障,弄得谁都不消停。我该做的都做了,以后随便他了,我算是不管喽,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……”
话是如此说,可真要袖手旁观,哪那么容易做得到呢?
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.adouyinxs.com 。请牢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