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,我只是想打胎。”
“哦……把这张单子填一下。笔在那边。”
大夫面无表情地递给木沙一张单子,便转身去忙别的。
木叶伸着脑袋看了看单子上的一串串人名、年纪、地址,见木沙已经提起笔,便紧张地低声嘱咐道:“你可不能死心眼往上面写真的,要是叫认识的人看见了,怎么得了?随便瞎编吧,我看这上面也没一个是真的。”
木叶不说,木沙也知道。可一下子胡诌,还真为难。年纪倒好说,木沙犹豫片刻,先在下面填了二十。至于名字,既不能不伦不类,又不能如实招出,随便瞎编也可能撞到别人的真名实姓。
木沙正思索着,在姓氏上已经开始犯难,忽然想到自己用过的假身份证,既然已经用它撒了那么多谎,多加一个又何妨,左右也是不妥了。木沙便在名字一栏里写下:魏岚。
木叶看了,奇怪地说:“这倒像一个真名。”
“我打工时用的假身份证上的。”说着,木沙已经开始思考地址一栏,总不能把地址写到河南去吧。想起木扁吹牛时提过的一个村子,她虽有耳闻,却没去过,踌躇半晌,便写了下来。
“你怎么写了个真村名?”木叶拿起一看,“得了,应该也没人来细看这东西。”
她们把单子交给大夫,她看都不看一眼,便放在一边。她叫木沙撩起衣服,在她的肚子上捏了捏,便说:“已经有三个月了,胎儿都成形了。现在再不打,以后再打可就危险了。我先给你开点药,你先吃了,等出血了再过来。”
“那大夫,吃药后等的时间长吗?”木叶问。
“那要因人而异。快的今天就有反应,慢的要等到明天,最少也得三五个小时。”
“那谢谢大夫啊。”她们拿了药,付好钱来到外面,木叶说去买水,木沙阻止了,独自找了个角落把药吞下去。
回到木叶身边时,她说:“这么长时间,我们先回家等着吧。啧,也没个准头。不行,今晚你就住在我家。可千万不能让爸爸知道。你姐夫虽然呆头呆脑,不过你也要注意,别叫你姐夫发现什么。要他问什么,你就说,你好长时间没回来,想我和小蕊了……唉,再说吧。我们先回家去。”
又骑了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,她们才回到家里。木叶一看木沙就生气,又不能总发火,便躲到一边忙去了。
木沙在屋子里呆坐了一会儿,眼睛盯着面前的时钟滴滴答答,真希望时间能将自己催眠,却因为凝视,等待反而像拉丝般拖得更长。
木沙怕突然出血染脏了木叶家的椅子,便出来空站在院子里。
她把木叶家院子里能看的东西全都细看了一遍,实在无聊,便用眼数着她家墙上的砖头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突然觉得下身有些暖意,心里一惊,回到屋里撕了手纸去厕所一看。呆愣片刻,随即回去,走到木叶身边,轻声报告:“出血了。”
木叶放下手中正叠着的衣服,跑去看了看时间,“大夫说得还真准。这已经快一点了,要不要我先给你弄点饭吃。”
“不用了,我也吃不下。我们快走吧。”
“这次,你不能骑车了,我载你去吧。”
木叶跨上结婚买的小自行车,对木沙说道。木沙便坐了上去。
木叶焦急又吃力地在前面蹬着车子,嘴里埋怨道:“你说你,吃什么了,这么胖?一家人谁都瘦,怎么单单就你这么胖?”
木沙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。可她现在不想反驳什么。她知道她今天唯一拥有的表达方式就是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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