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过东西,辛父把她送到学校,破天荒地给她塞了一百块生活费。安吩了她几句,人就回去了。
晚自习时,趁着没人注意,木沙把眼镜掏出来,戴上试了试。前所未有的清晰反而让她觉得头晕、陌生,甚至有些害怕。可这次,她没有一下子将之束之高阁。一百六呢,再说自己确实需要它,并不是以前的无可无不可了。
她戴着眼镜走出教室,视野里楼梯变得窄小错位,颗粒分明。她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,来到操场。视野里,黑暗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纯粹。
木沙回到教室,把眼镜收进盒子。萧萧奇怪地问:“你不是配了眼镜吗?怎么不戴?”
“还不习惯。”
“拿来我试试。”
萧萧刚把眼镜在耳朵上架稳,就着急忙慌地取了下来。
“唉哟,我的妈呀,晕死了,简直天旋地转哪。”
“那是,你又不近视。”
“我又不看书,不写字,要还近视,我就一头撞死算了。”
“也是。”
“木,你信不信,我在这里都能看清视力表上的最后一行。”
一个眼睛里住着星星的人,视力能有错吗?可这是晚上,她们又在最后一排,看教室旁边那芝麻点的东西真能看清?
“不信,你去试试。”看到木沙怀疑的表情,萧萧自信地说道。
木沙真走到前门,先指着倒数第二排。
“直接指最后一排。”萧萧冲她喊着。
一个,对,再一个,对,再再一个,又对,丝毫不用迟疑。唉,还有什么可测的呢?木沙踮起脚,把脸贴上去,才勉强看清这一排等级为2.0。
“你真厉害。”木沙走回来,坐回座位上,由衷地赞叹道。
“这算不了什么。它就是再小小小,我也照样能看清。”
行了,这已经够伤人的了。
第二天午饭时间,木沙看《萌芽》正入迷,不想去打饭,趁着上厕所的时间,在水房里瞅瞅后面的操场,以期看到熟人,帮忙买份午餐。
真巧,萧萧正好站在眼前的树下。
木沙趴在水房窗台上,对操场里的萧萧喊道:“喂,萧萧,给我买一个夹饼。”
“好的。”
没用多长时间,萧萧回到座位上,把夹饼递给她:“木,你刚才戴眼镜了?”
“没有啊。”
“那你怎么能认清是我?看来你的近视也没那么严重嘛。”
木沙苦笑。那哪里是看清,整个头都糊成了一团。她只是从衣服身高和气质上认出她而已。
经萧萧如此一说,木沙细细一想,倒也觉得没戴眼镜时看到的一些东西,戴上眼镜后反而看不真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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