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嘉许回到凤栖酒店的时候,黎岸刚洗完澡,裸着上半身正在擦头发,嘴里叼着颗葡萄。看见章嘉许阴着脸,把葡萄吃进嘴里,问:“怎么了,这顿饭主菜是枪药啊?”
章嘉许书包一扔,拿出了衣柜里的浴袍就走进了浴室。黎岸虽和章嘉许亲近到无法再亲近,但是极少时候能读懂他到底在想什么,不懂没事,可以问。
“唉唉,你没事儿吧,先出来让我瞧瞧,哪不舒服呀。”
“没事儿,吃撑了胃不舒服,现在好多了。”
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,没事常备胃药,不知道他哪天又会捧着胃疼到冒冷汗。没过多久他就从浴室出来了,他这个傻逼终于还是长成了自己小时候幻想的样子,一道干净的侧面轮廓,慢慢突起的喉结,黎岸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处。
十二岁之后就再也没睡在一张床了,他只是简单的一句:你总得习惯一个人睡吧……黎岸没有反对,不得不说这是个比较尴尬的年纪,章嘉许擦着脖子里从头发上滴下来的水,问:“你看我干嘛?”
“看看还不行了?不给看现在滚出去啊……”
头发又长了,发量又多,很不容易干,拿吹风机都要吹上半天,黎岸举着吹风机对章嘉许说:“帮我。”
“难搞就剃掉,耽误时间。”章嘉许烦躁但依旧接过了吹风机,手指伸进他的发丝,粘在一起的亚麻色头发在热风的吹拂下慢慢干燥散开,他依然有着欧美人那样更白皙的皮肤和深邃立体的五官,可是那双眼睛却没有小时候的那种幽蓝了,“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买点进口食品,你看你越来越像中国人了。”
“怎么了,你不喜欢?”四目相对,一个眼里的火瞬间被另一个眼里的水扑灭。
章嘉许无可避免地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,这种胸腔里的骚动其实很容易被表情掩盖,无动于衷的表情是伤人的利器,所以稍稍收敛了一些,说:“我不是很舒服,先睡了。”
然后就看他沉默,吹头发、刷牙、看了会儿书,还不到九点就背对着睡着了。
黎岸背过身,靠向一个冰冷的枕头,闭上眼睛,关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灯,熄灭整个宇宙里所有的火,用沉默杀死所有的欲言又止,辗转直到凌晨,隔壁床的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,在浴室站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呕吐。
“你怎么了,我给你拿药。”黎岸慌乱地去翻书包。
“不是不是,不用,”章嘉许漱完口,头重脚轻地坐回床上,面色苍白,眼睛里满是恐惧,黎岸从未见过这样的章嘉许,害怕地抱住了他。
“要不要去医院,我打电话叫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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