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元今年快四十岁了,是个大龄宅男。
和很多TAZUKI市老城区的土著居民一样,大元继承了家里的出租楼,日常靠收租生活。
和别的房东比起来,大元家的出租楼很小,一共只有三层,每层有三个单间。除了一楼的其中一间用来自己住,另一间用做公共厨房外,其余七个单间用来出租。
他家的出租楼设施也很一般,装修也有些年头了,所以租金很难要得上高价。以至于大元并不能像其他“租二代”一样,靠着收租就能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。他过的也只是普通生活而已。
不过,日子就算再普通,大元也没有生出任何出去找份工作的动力,他在上学的时候就立志把房东作为一生的职业了。每天不需要打卡上班,月末等着收租,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。虽然他最喜欢做的事情,就是瘫在沙发里看电影,要么就是昏天暗地地睡觉。
这天,大元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,眉头不自觉地蹙成一团,中指无意识地拨挠着大腿——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焦虑时段。
眼看又快到新年长假,租客们的合同即将纷纷到期。
大元出租楼里租客流动性总是很大,续租率极低,这大概和他出租楼的地理位置有关。租客大部分是周边厂房的临时工人。对于这部分群体来说,哪里有更大的人工需求,就会往哪里去,往往不会在一个城市停留太久。
因此,每次到了年底,就是大元开始暗自祈祷的时候,祈祷房间的空置期不要太长。毕竟,他的出租楼曾经创下过七个房间同时空置长达四个月的纪录。
这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穷鬼,估计没一个会续租的。他忿忿地想着。我要不要现在早早把广告发出去呢,早做准备。
想到这,他一骨碌爬下床,坐到了电脑前,很快起草了一份招租广告。
“单间出租,独立卫浴,位于西山路56号,家电齐全,拎包入住。电话……”
第二天,大元一觉睡到中午,才开始慢吞吞地去工厂区到处贴他的招租广告——虽然对租客的流动性不满,但大元对自己这种出租房的客群认知还是很清醒的。
他刚从厂区回到家,就发现邮箱里多了封信件,打开一看,又是那该死的水电账单。
唉——大元长长地叹了口气。这周边配套没见有什么长进,这水电费倒是一年高过一年,还必须得交。可自己的房租呢,稍涨一点就没租客上门了。
大元第一次有了要想办法多搞点钱的想法。
可是自己并无一技之长,也不认识什么贵人能给自己介绍些资源。
在大元眼里,这些都是上天对自己的不公。
晚上,他像往常一样下载了一些电影来看。其中一部,讲的是一个房东,他的房客们都是各有奇特癖好的诡异人士,这个房东就通过暗置摄像头偷窥以及不断设局,捉弄恐吓他的怪癖房客们,以此满足自己变态欲望的故事。
喔,不愧是电影,人都莫名其妙的。大元咂着嘴摇了摇头,有这种机会竟然不敲些钱,反而还有闲心去设什么捉弄人的迷局,神经病。
尤其是看到电影里房东绑架了其中一个有钱租客的女儿,却只是把她偷偷塞到另一个租客房里的衣柜中,躲在暗处看热闹时,他简直想给这部电影的编剧寄一个刀片。
更不要说那个房东通过自己暗置在租客房间里的摄像头,意外发现了一个租客带回一个人并将其虐杀的秘密时,第一反应居然是趁这个房客不在家,偷偷跑到人家房间去分尸。
这房东脑子有水。大元下了定论,骂骂咧咧地关上了屏幕。
在电影里,租客都可以那么有钱,而自己的房客们,除了穷光蛋,还是穷光蛋。
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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