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饶她?呵呵,本公子有仇,一向当场就报。”郭铴见相遂宁吃完凉粉起了身,他也赶紧站起来准备跟着。
算命先生赶紧小跑着出来,伸手道:“这位公子,你看……算卦的钱……”
“我知道啊,不是算一次十文钱吗?”
“是啊,看公子穿戴,是富贵人家的孩子,区区十文钱,对公子来说,微不足道,可是我们算命的,我今儿遇见公子,才算开张……所以这算命的钱……”
“本公子是天大的贵人,来你这小摊算卦,已经是你的福份了,还想问我要算命的钱?你以为谁都能为我算命的吗?”
这……
算命先生竟无言以对。
看郭铴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小厮,算了,惹不起,那几文钱也不敢要了,免得惹怒了人,再被掀了摊子。
没曾想这样富贵的公子哥也这么抠搜的,几文钱的事都耍赖。
算命先生叹口气,开始为相遂宁担忧了。
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被一群无赖惦记上,后果堪忧啊。
相遂宁付了凉粉钱,又去买了一块她最爱吃的豌豆糕。
举着豌豆糕,一面走,一面看沿街的风景。
虽不是熙熙攘攘的盛世景象,但天桥下因为通了商,来看节目的人也不少,所以长街两边的小贩也有不少。
卖皮毛毯子的,卖灯笼窗花的,卖绣线的,卖热气腾腾的锅盔的,还有卖羊肉汤的,卖甘蔗水的,有甜的,有咸的,有吃的,也有用的。
相遂宁咬了口豌豆糕,在一个卖簪子的铺位停了下来。
清一色的银簪子,虽不比宫中的精致,到底是小娘子做的,很下功夫,瞧着簪子上的花瓣栩栩如生,簪子上的珍珠虽小,却也耀眼夺目。
相遂宁拿起一个银镶珍珠簪子,对着自己一比,那珍珠上就倒映出几个人的身影来。
是郭铴,还有他的小厮。
他跟得倒紧。
相遂宁拿着簪子一回头,郭铴赶紧停下脚步,刚才跑得太快,差一点儿没刹住,扶住一个卖手帕的摊位才站住了,假装拿一块绣兰花的手帕在手中端详着。
他的几个小厮怕暴露,也一人拿一块手帕挡着脸。
相遂宁回转身,将珍珠簪子放回原处。
再猛一回头,发现郭铴正欲追上来。
相遂宁突然的回头,差点儿吓得郭铴掉裤子,只得赶紧拿起一块手帕盖在脸上。
可真能跟啊。
想要甩掉郭铴,怕是不容易。
相遂宁干脆在一处卖菊花茶的摊位停下来,在麻袋里抓了一把干燥的金黄色的菊花来,放在手心里数着玩。
菊花干燥脱水,颜色却愈发的好看,那种金黄,亮得耀眼。
相遂宁停下,郭铴便也停下。
相遂宁看菊花,他便拿一个纸灯笼挡着脸。
把脸挡起来有什么用呢,相遂宁又不是不认识他。
相遂宁将菊花放下,一回头,发现郭铴已经把纸灯笼放下了。
二人距离很近,被相遂宁看到,郭铴似乎有些尴尬。
“二皇子?”相遂宁叫他。
郭铴假装去摆弄灯笼,一个灯笼在他手里左转一圈,右转一圈,确实也没什么可看的,郭铴只得将灯笼放回原处,抱着胳膊望着相遂宁:“你叫我?”
“二皇子为何跟踪我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哪里有跟踪你,我只是好些天不来天桥这里闲逛了,所以来这里瞧瞧热闹,怎么就是跟踪你了?”
“二皇子是觉得我放走了彩虹,二皇子心有不甘,所以想找我报仇?”
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”郭铴吐了一口:“相遂宁你但凡想我点好,也不至于……”
“二皇子不就是想找我报仇的吗?怎么反倒不敢认了?”
挑衅。
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。
敢挑衅郭铴的人,一个巴掌数得过来。
郭铴就有点稳不住了:“是,我是想向你寻仇,明明那条蛇无毒的,你明明知道,可你却说能让我不死,蒙骗我放走了那个要杀死我的女人。如今我若轻易放跑了你,岂不是太便宜了你?”
“冤冤相报何时了。”陆御站了出来,横在相遂宁面前:“既然彩虹已经走了,计较这些也是无用,不如化干戈为玉帛。”
“我忍不了。”郭铴气愤:“相遂宁,我让你当着大家伙的面,向我说对不起,顺带的,让我打你几掌,我也就解恨了。”
郭铴的力道,如果打相遂宁一掌的话,相遂宁应该会被震碎吧。
不行,不可以。
不能接受。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相遂宁问:“你们人多欺负人少,未必是大丈夫所为,若你一心想要寻仇,那不如一对一啊。”
“好吧,一对一,呵呵,那我跟你打,无论你打得过打不过,我都放了你。”郭铴拍着胸脯。
相遂宁也拍着胸脯:“那就谁也别等了,开始吧。”
相遂宁往后退了一步,很显然陆御就露了出来,他明显有些紧张,小声对身后的相遂宁说道“相二,你可真够疼我的,这什么场合啊,这是挨打的场合啊,你就把我给卖了?我一个文弱的大夫,我扛得住郭铴的打吗?相二?相二你可不能留我独自面对啊。”
“陆御,很好。”郭铴笑:“我正愁你一直跟在相遂宁身边,我反倒不好下手,如今你乖乖送上门来,那我就送你一程吧。”
“你们人多欺负人少,不公平。”陆御想逃,却被按住。
“不用他们,我打你就足够了。”郭铴说着,双手从背后搂住陆御的腰,像举孩子似的,一下子就将陆御举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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