互相道过名姓的二人,一时之间,两两无话。
苏季眼尖的发现嫣儿背篓里,冒出头来的野菜嫩芽头,他问道:“嫣儿姑娘,敢问这野菜唤作甚名字?”
嫣儿噗嗤一声儿,笑了出来:“你这人好生没礼,见面便问人名字不说,如今又问上了这荇菜,是否便是瞧中了我这荇菜呀。”
苏季面色绯红,似是染上了霞光。
一面为了嫣儿有理的言辞,另一面是羞愧于他的无知。
知是荇菜的苏季,鬼使神差的念了一段诗经: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参差荇菜,左右流之。窈窕淑女,寤寐求之。”
本就绯红的玉面,此时愈发红润。甚到调皮的染在了嫣儿皎洁的面上,此时的朝霞,已经红透了半个山间。
时日渐晚,嫣儿有些羞怯的说道:“家里人还等着嫣儿回去呢。”又轻拍了背上的背篓,道:“家里还等着这些荇菜,用来做菜呢。”
苏季也知不可挽留,遂脱口问道:“姑娘几时再来?”问完之后的苏季,自已也不明白怎么了,旋即呆愣在原地。
嫣儿面上不经意的又染上了一抹红云,不知是天上的霞光,还是在何处染上的,她语带含羞的回道:“嫣儿隔上一日,便会来这山中采摘。”
话音犹未落,在苏季还未曾反应过来时,便一个溜烟儿,跑没了人影。
苏季只来得及见着一个,匆匆离去的背影,来不及再说甚的苏季,只是站在此处望着姑娘远去的身影,久久凝神。
夕阳西下,方才回到随国驿馆的苏季,面色不若前些时日的萎靡低沉,今日当真是霞光满面,若此时来一道人,定会说上一句:春日桃红落君颜。
只不过并未遇见道人,苏季只是与驿丞匆匆打了个招呼,便径直入了房中,直到第二日用膳,未再出过房门。
夜里的苏季,初时难以入睡,后头几经辗转,堪堪入睡,便见着一双,今日方才见过的眼睛,教他不胜欢喜。
只是春日夜短,公鸡的鸣叫,唤醒了梦中的苏季。
醒来的苏季,今日并未无甚精神,寻思着嫣儿明日才会再出来采摘荇菜,苏季更加的不想动弹,是以,在驿馆的厢房里,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日。
驿丞觉得十分好奇,这苏季公子的饭量,不比往日啊。
又过一日,到了苏季与嫣儿暗下约定的日子。天不见亮,一宿未眠的苏季,收拾齐整,打开了房门,容光满面的踏出了驿馆。
还是那座幽深的山谷,同样的歌声传来,不一样的心境。
瞧见早早便在池塘中采摘的嫣儿,苏季大踏步上前,脱了自家的靴子,淌过浅显的池水,到了嫣儿身旁,学着她的模样,一道采摘。
二人并未开口说话,而是加快了手中的活计,因靠得十分近,嫣儿身上传来一股子,山间清泉的味道,极是醉人。
陌生的炙热气息,就在身侧,嫣儿低垂着绯红的脸,上头挂着细密的汗珠,嫣儿有些紧张,欲捧一口池中的水,浇熄喉中的干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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