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外言喜听得耿老太医终于答应为皇帝换血解毒,且所需俱备之物也列了条单交给老麽麽动身准备,就要出来,他不动声色颔首退步,作恭敬送往之状等候。
老麽麽疾步匆匆,雷雳风行,攥着条单片刻不敢耽搁,心中叫苦不迭,这哪还有煮茶喝茶的功夫,那耿老太医果真害人不浅,前面几个时辰下来都“不慌不忙、束手无力”,这会子忽地说甚么“刻不容缓,迫在眉睫”,刷刷奋笔列张单子,就把烫手山芋囫囵个扔给了她这老弱之妇,另还有
念念叨叨,老麽麽憋一口气卯足劲迈腿小跑了出去。
望其背影,言喜讷讷心道:这应该算得上义父口中所说的变故罢?保不齐皇上将崩,届时四平无主,天下大乱
摇摇脑袋,不敢再往深了去想,小太监欺身探头往殿内一望,耿聪邱达两名太医已在着手准备。
为便放血,他二人将皇帝周身衣物尽数剥去后,耿聪又让其余几名魂不守舍的同僚、下属纷纷上前搭手帮忙,将宋祯从龙榻抬起,首足颠倒立于殿中。
张宣仪与宋祯自然有过夫妻之实,见其赤身u体已属平常,此事本无邪淫,亦无伤碍,但毕竟是“闺房”之趣,不足为外人道,而今皇帝一丝不挂,却露在人前,且除她而外,尽是男人,饶她见惯风浪,也觉臊羞难当,不忍直视。
遂偏过头佯作未闻之态,噤口不语,任他们随意操弄。
趁此机会,言喜本欲亲往去寻刘德海汇报情况,又怕自己走后再出意外,正不知如何是好、焦头烂额间,忽闻宫外传来一声急报:“太皇太后驾到”
言喜循声去望,喊音未落,人已入宫。
看清来众,小太监重负顿释,耸蹙的眉头、紧攥的十指,全都舒展开来。
行水宫内,继宋凛被宋澄宫内管事太监叫走之后,宋雯若白水坐在鸳湖亭中,茫茫然不知何去何从。
她二人本是欢欢喜喜应邀来赴支转烛大婚之宴,结果酒未吃得几杯,却惹了满腹疑惑,让人心惊肉跳、食不知味。
先有程振叛国一事惊魂,后有奸人自毙之景骇目,而今更是人去庭空,身旁只剩酒醉半醒、迷糊昏沉的赵拓相伴。
万籁俱寂,半点没了欢愉喜庆之气。
“平平安要要不,我们也走吧”
郡主白水率先回过神来,却因受过惊吓,声音变得细弱支吾。
宋雯若听而未闻,目光空洞,望着萧立萧远高南一行离去之处若有所思。
“平安?”白水再唤,渐渐恢复平静,她特意拔高几分音量,“你发甚呆来?莫非也想跟去探个究竟?”
虽然这处风云突变,莫测难解,但她并不那么关心在意,只要宋凛无碍,她便可无虑无愁、安闲依旧。
比起察奸平叛定国安邦,她更牵挂宋凛的衣食住行、日常琐事,尤其关注宋凛身边是否又围拢了甚么杂蜂浪蝶,狐媚妖精。
经她提醒,宋雯若如梦初醒:“回府也好,他往也罢,均由郡主自便。”说罢匆匆起身,果然提着衣裙朝萧远他们所向跑去,宫婢侍女提灯跟随。
不及白水反应,连她几个也都消失无踪。
“嘁!还真是见色忘义,爹爹诚不欺我,唯女子与小人难养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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