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婢尤果儿一边朝萧远这方走,一边将一信封模样的东西揣入怀中。
萧远正愁无计可施,见小丫头过来,顿时喜上眉梢,不待其走近,便清清嗓子出声相唤。
随宋凛一道再回得行水宫,高南等人采买未归,空桑室外孔房耳率先一步见礼:“爷,赵氏公子等您许久了。”
“他怎的还在?!”无需解释多言,宋凛萧立都清楚,孔房耳所指,必为礼部侍郎赵恒之子赵拓。
此人自昨个儿夜里求见开始,便不散阴魂似的,赖在了宫中,全无离开之意。
赵拓走与不走,宋凛并不关心,无足轻重的将死之人,他懒怠分神。
然萧立却觉百般棘手,既怕被识破真身,也怕他纠缠不休,于是赶忙后退两步,立去孔房耳身旁,誓不入内。
瞥其脚下动作,宋凛微愠蹙眉,眼神驱使萧立跟随。
避而不见固然省事,但逃得了一时,却逃不了一世。
若不能当面消除赵拓疑虑,那萧立此生,都难堂堂正正做人。
至于如何敷衍搪塞,不在宋凛所虑范围,果真无计可施,再灭口不迟。
“师父!”听见门口动静,不待二人入内,赵拓已经起身近前来看。
见宋凛神情严肃无可商量,萧立“眼下时局不容乐观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这等冠冕堂皇之由难以出口,只好假作内急欲遁。
不曾想,萧立手刚捂上肚子,赵拓放大的脸凑近,嘻嘻笑道:“兄台内急?不若同去?师父您久等不来,颀长连喝了三杯浓茶,正腹胀如鼓,亟待解决哩!”
一边说,赵拓一手已经搭上萧立肩膀,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胳膊,熟稔亲密地邀他一道出恭。
萧立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瞠目结舌,待回过神来,已被搂出半丈之远。
“那那什么我突然不那么着急了,你自己去罢!”萧立强忍腹痛欲挣脱赵拓的钳制,奈何赵拓似乎早有预料,手中力道奇大,萧立本就瘦又负伤在身,反被越缚越紧。
耳边赵拓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:“兄台,你顶好是老实一些,颀长本无意冒犯,不过想做一番确认罢了!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!
你若不肯配合,闹大了,人尽皆知,届时三败俱伤,岂不可惜?!”
感知萧立不再反抗挣扎,赵拓嘴角勾起一抹坏笑,将人搂得更紧了几分。
对嘛,这才是聪明人该有的反应。
不管这人是不是他的旧识,传出去,都不会好听。
丢脸事可若牵扯到皇室手足纷争,怕就不是一泡尿、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摆平的。
他相信,不论是萧家小姐也好,幕僚萧立也罢,都深谙其理,不会拿自己以及三皇子的安危犯险。
“确认过后呢?赵公子你意欲何为?”冷静下来,萧立不再往前,站直身体定定望向赵拓。
重要的,从来不是萧立身份如何,而是赵拓获悉真相之后的态度。
他若有意告发,不用萧立亲自动手,宋凛的空桑剑,顷刻之间便可取下他的项上人头。
他若决意隐瞒,那又何需费事,和盘托出也未尝不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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