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公主神色虽冷,却目闪慌乱,似乎十几日来所受折磨颇深,对人世险恶切身恐惧,羸弱颤颤。
深知话语苍白,安抚无用,萧远记下客栈店家样貌,早晚一番惩戒,再行恶举定不轻饶。
不做多留护着公主离开小镇前去约定之所。
宋凛董合分别往东往北,各只一人,宋致剿匪除患立下威名,心满意足班师回朝,皇妹安危抛在脑后,或者干脆不管不顾,收获一片民心,足以弥补“丧亲”之痛,至于同行出京的宋凛何在,他并不关心。
三千卫众全部带离,不留一兵一卒,不通片语只言,回京安抚父皇母妃更为要紧。
宋凛三人力薄,寻人奔波无定,其间每隔两日回往约定之所汇合,交换各自探来的消息,若无所获便别处再找。
寻到公主,萧远步履匆匆前方疾行,宋雯若脚步蹒跚渐隔渐远,疲惫辘辘,走不过数里便无力相随,靠坐路边山石抹泪委屈。
公主千金之躯不堪跋涉辛苦,脚底磨出一片水泡,动辄撕心裂肺疼痛。
萧远行一段停一程,却久不见宋雯若身影跟上,只好原路返回查看。
见公主石边埋头抱膝、双肩耸动啜泣,弱小无助,又踝骨渗血发红,萧远自觉疏忽,心生愧意,遂蹲身公主面前,作势欲背。
宋雯若察觉动静抬头,看见瘦而结实的肩膀,一瞬心安又突生犹豫:男女授受不亲,亡驸马韩诺都不曾有过此举,她贵为公主,岂可容这来历不明之人侵犯金躯?
虽然萧远自称宋凛属下,奉三皇子之命寻找公主下落,但宋雯若亦不曾见过萧远,对其所言半信半疑,经历这许多波折,她只有一大感悟人心不古,不得轻信。
好在萧远面相不止周正,甚至可谓非凡英俊,又寡言少语稳重,最初的不安防备放下,但远不到信赖依靠之境。
萧远蹲了半天未觉公主动作,回头再看正对上宋雯若婆娑泪眼,又其形容憔悴、狼狈可怜,不禁对董合心生怒意,堂堂公主,因他劫道作恶,竟落得如此地步,无妄之灾最是让人愤慨无奈。
正想着那厮不可不罚之际,宋雯若腹中辘辘作响之音传来,萧远懒再顾及身份尊卑,男女有别,径自拉其双臂圈在脖间,背着公主换道去寻村落人家,顺便置办工具代步。
他出京所骑之马,在随两位皇子一道上山之际便交给山下伏兵看管,后来虽有另置马匹,奈何质劣,经不住日夜奔波,竟累死途中,萧远只得弃而徒步。
好在开走不久便进入宋雯若所在小镇,然寻得公主心中激动愉悦,急于汇报喜讯,竟忘了再置行头一事。
被萧远背,宋雯若一开始不情不愿,挣扎着让放她下地独行,奈何萧远充耳不闻,只顾闷声赶路,并不同她多言半字,且臂力更甚、步伐坚定,宋雯若最后只得作罢,不再矫情。
可一路走,两人从烈日当空,走到暮色苍茫,同来时的路一样,莫说村落,连半点人烟都不曾看见,萧远只好另寻可容他二人夜宿果腹之处。
又走数里,方才找到一方半塌的山洞栖身。
拾柴生火照明,又胡乱搜些野果充饥之后,萧远将宋雯若安置洞中歇息,自己则在洞外守护,以防外物袭侵。
入夜寂静,月明星稀,偶有微风拂耳,伴随洞内烧柴迸裂之声,萧远经不住连日来的奔波疲累,睡意朦胧,渐入梦中。
但小睡不久,萧远猛觉耳边异风涌动,瞬而惊起戒备。
疑惑抬眼之际,却见宋雯若手持顽石,奋力朝他面门砸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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