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桂淑神色匆匆地挂上电话,同听见声音,从房间出来的袁宏晋说:“晨子的同学刚来电话,说晨子到现在都还没到车站和她们汇合!”
袁宏晋摆摆手说:“这不可能!车站离家才15分钟。晨子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,怎么可能还没到!她们是不是没有约对地方?”
齐雪刚开始也是这么认为,她认识的袁晨子从不会这样无缘无故迟到。于是和其他几个一起去森顿大学的同学几乎把车站都转了个遍,都没有找到袁晨子,才急得打电话到晨子家里。
祁桂淑一想到晨子可能是出事了,身体不住的发颤,眼泪不禁流出来,差点瘫软在地板上。袁宏晋见状,立刻扶住了她。作为一家之主,他必须要保持冷静,理性地应对。他连忙拨打袁晨子随身携带的手机,然而多次拨打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。
袁文姗手上拿着一部手机,从房内走出来:“爸,晨子没带手机,落在了家里!”
祁桂淑几乎要晕了过去,嘴里不断嘟囔着:“怎么办?怎么办?她是不是遇上什么事?”
袁宏晋见情况不妙,立刻打电话报警。
袁文姗坐在沙发上,紧紧地攥着手机,这是她故意从袁晨子的背包中拿出来的。她想安抚一下身旁神经紧绷的母亲,但是她发觉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同时,她生怕自己一开口,就会把今天做的事情说漏嘴。袁晨子会没事的,出租车司机答应过,一定会在确定错过开车时间后,再把晨子送回来。袁文姗不愿意晨子再去森顿大学。她说服自己,一定是晨子贪玩,跑去别的什么地方玩了。
墙上时钟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,每一声都让人心烦,催人紧张不安。
袁晨子醒来,发现自己竟在车里睡着了。车子还在行驶当中,她看了看窗外,道路两边野草丛生,到处不见人影,也没有往来车辆。袁晨子第一反应就是,这绝对不是去车站的路。这时,男人似乎是听到动静,通过车内的镜子看了一下袁晨子。她连忙闭上双眼,假装仍在睡觉。袁晨子的心仿佛要提到嗓子眼,抓着背包,手心一直冒着冷汗。她不知道司机要将她载到什么地方,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过了一会儿,车忽然停了下来。男人匆匆地打开车门,跑到大树后面去方便。袁晨子趁此机会,立刻从车上跳下来,拿起背包,撒腿就跑。
袁晨子往来时的方向,一路狂奔。她不敢走大马路,怕男人追上来会发现她。她抄小路跑了一会,直到实在跑不动,才慢慢停下来,扶住一棵树喘着粗气。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很远。确定男人没有追上来,她才放心地找一个石头坐下来。袁晨子看四处荒无人烟,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也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能到家。这样想着想着,她不禁委屈地哭了出来。
这时,一个涂着红唇,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骑着一辆自行车过来。她看见袁晨子后,停下来,打量了一眼,走上前来。中年妇女听了袁晨子的遭遇,表示很同情她。她告诉袁晨子这里离社区远,而且附近几乎没有地方打车,并说如果袁晨子不介意,可以先上她家去,晚点再亲自送她回去。中年妇女的热情和温柔让受了惊的袁晨子感到温暖。袁晨子想到了自己的妈妈,她看起来和妈妈年纪差不多大。袁晨子想,如果此时在眼前的是妈妈,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搂住她,尽情地哭诉。
中年妇女让袁晨子喊她作张姨。张姨领她来到一片破旧的平房区。这里是一个小村子,周围散落着几户人家。她们在门前撞见一个男生。他比袁晨子大不了几岁,身材瘦削,黝黑的脸庞上带着几分阴郁,领子边沿的肌肤仅剩一丝白净,可以看出他黝黑的皮肤并不是天生的,而是后天曝晒所致。
袁晨子和他对视了一眼。他的眼睛透着疲惫和冷漠,使人疏离,不敢靠近。显然,他心里的那几分好奇没有让人觉察。袁晨子看得出来,张姨和男生似乎并不熟,即使他们打个照面也没有互相问候。很快她就拉起袁晨子进屋。
屋内的家具简陋且老旧,墙角的木柜子底下积满灰尘,像是长时间没有被人移动。乍一看,张姨的穿着打扮与这里多少有些格格不入,很难让人联想到她会是住在这种地方。
张姨还是那么热情好客。她搬来一张凳子给袁晨子,说:“你坐着,我去给你弄点吃的!”
听她这么一说,袁晨子的确感觉到饿了,半天没吃东西,肚子直咕咕的叫。
张姨把门带上,然后就走了出去。
袁晨子坐不住,便在屋内走动。房间的椅子和床上都放着些许小孩的生活用品和三两个婴儿摇铃,但从进门以来,都没看见屋内有小孩的身影。透过一扇锈迹斑斑的窗户,她看见刚才在路边遇到的那个男生。此时他已经坐到床边。仔细一看,床上躺着一个男人,动弹不得,像是已经瘫痪,男生在给男人腿部按摩。
袁晨子不清楚在这个男生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,但看到他不厌其烦地给男人做按摩,打心底觉得他是一个善良的人,而绝不像外表那般冷酷无情。
袁晨子吃过晚饭后,就特别困。这种感觉好像白天在出租车上那样。她的眼皮越来越重,接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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