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会去哪里?
北芷秋想去找齐御,却连齐御也没找到。
热泉边静静躺着慕沉楠留下的酒壶,壶口大开着,酒已经洒得差不多了,只有点滴的酒挂在壶口,滴在热泉里,一下一下。
北芷秋不知道在想什么,她坐在热泉边盯着泉水,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眸,有时像两只扑闪的蝴蝶。
泉水从泉眼里流出,月光斜斜地从洞口洒进来,热泉上铺着一层高高的雾气,宛如仙境。
募地,北芷秋豁然起身,直接出府坐上马车。
北芷秋来到湘人馆,街道上四处黑暗,只有打更的差使远远地传来敲锣声。
莫名地,湘人馆这个烟花之地也已经打烊,高楼一盏灯都没有亮起,乌漆嘛黑一片。
北芷秋推门进去,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,凭着透过窗户的月光,依稀能看见四处飘荡的绫罗绸缎,一张飘起一张落下,气氛诡异,阴森恐怖。
北芷秋一路走进,屋子里静得只能她只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砰的跳动。
穿过布满绸带的前厅,北芷秋来到中央舞台之上。
慕沉楠张开腿颓废地坐着,背部佝偻,一头黑发乱糟糟的,两腿间放在一坛酒,他两手抱着,脑袋向前垂到酒坛里,似乎要把整个颈椎完全弯曲。
果然在这里。
还未走近,一阵浓烈的酒味儿强势袭来。
这是又喝了多少!
北芷秋蹲在他身边,仔细看去,发现他胸前衣裳里装着一把小折扇,被他装在小心地装在衣裳里面,露出一截扇尾。
她抬手轻轻推了下他,埋在酒坛里,不怕闷死吗?
慕沉楠充满怒气地抬头,看见她的瞬间,眼神又带着些许柔和,而后呲呲笑着,像个傻子,眼里却有着和他性格不符的凄凉。
北芷秋这才发现,他眼眶红得厉害,一双眸子更是像被大雨洗刷过一样。
齐御说,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。
上一次在湘人馆见他,他狂欢喜悦左拥右抱,眼角的弧度认真虔诚这一次,他却像个失去一切的孩童,一肚子的酒水都冲不走心里的哀愁。
或许是在同一个地方见到了同一个人大喜大悲的样子,北芷秋睨着他,一时心里堵着,竟说不出话来。
瞧了他好一会儿,北芷秋站起身来,凭着微弱的光在楼里翻箱倒柜。
终于,她在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支火折子。
北芷秋回到舞台,慕沉楠还抱着酒坛,忽地开始哈哈大笑,笑着笑着便开始哭,双手虚虚地抚着胸口,却又像怕把什么东西弄坏一样,即使醉得手指颤抖都没有抚上。
她点燃一支蜡烛,再将舞台上的一排蜡烛架一一点燃,舞台上瞬间亮起来。
有些许光亮传来,慕沉楠从空了的酒坛里抬起头,摇曳的烛光让他醉酒的眼极度不适,眼前泛起雾气。
他仿佛看见她轻轻抬脚,修长的手臂抬起,纤长的手指呈兰花状,一双媚眼回头带着魅惑,她身后的蜡烛染着层层光晕。
她伸手取簪,长长的在风中飞舞,她身后是闪动着的光点,毫无瑕疵的脸精致细嫩,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。
如霜的雪色衣袍,宽广的长袖口里是纤细白皙的手臂,手环将她手腕的美衬得别致,墨绿宝石在烛光下美得非凡,她手臂一挥,广袖在空中甩出一道优美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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