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鸨震脸色大变,又拿起仔细打量,唇瓣颤抖,勉强才朝北芷秋笑笑。
“姑娘那里的话,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,您这是自保不小心伤了他,哪里是您的错。”
在这烟花之地,贵族的公子哥送的珠宝不少,她怎么会不认识,那珠钗的工艺,摆明了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。
老鸨颤颤巍巍将珠钗还给北芷秋,谄媚笑笑。
“这事儿既然出在我这湘人馆,我就没有撇清的道理,我自会给官爷说清楚,这人呢,我也只会给他就医。姑娘您是来找丈夫的……还是来找姑娘的?”
后两句老鸨把生硬压得极低,她知道,秋明有不少权贵之女好这个。
“把这人送交官府。”北芷秋没回她后面的话。
一点毒而已,没多久就会自己醒来。
老鸨松了口气,直点头说好,而后赶紧逃离她,那珠钗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,搞不好还是个高权人家。
屋里瞬间又恢复闹腾腾的模样。
灯红酒绿的场所,鱼龙混杂的烟花之地,伤了一个人,就如雨滴大海,水花只是片刻,而后便是久久的波澜不惊。
北芷秋冷眼看着,而后抬轿向外走,一步也未作停留。
“主人,要不要追?”齐御直直站立,问前面高大的男人。
慕沉楠望着门口,眼里似乎有什么,闻言收回视线,眸子只剩狠戾漠然,未回答他。
抬步走上二楼,步伐稳健脚步生风,一只手背在身后,气宇威严让人生畏。
齐御面无表情跟在他身后,“那今年……”
“照旧。”
慕沉楠丢给他两个字,长臂推开门,走入布置得与他外表不符的房里。
他躺在床上,脑子里却是今日那白衣斗篷的少女,她扬起手臂的时候,露出的一节手腕很白,他知道,若是握住,肯定细腻得让人不忍心多用了力气。
募地,他牵起嘴角,连自己都没有察觉。
慕沉楠又未回府,他的行为透着古怪,北芷秋摸不清楚,也没时间去理他。
他笑得真诚又如何,他乱来放荡又何妨。
她需要的,不过是他的手段和计谋,其余的,她不在乎。
言婆家石头底下的箱子被她带回了府里,北芷秋静坐在塌上,矮桌上摆着言婆的那一千两和画像。
她又派人打探过,周围的邻居都说言婆是受不了失去孙子的打击,搬回老家乡下去了。
北芷秋扯笑,全身冰凉。
言婆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,七旬有余,要回老家,却连宝贝孙子留下的银子都未带走!
拿起矮桌上的一锭银子,窗边的光打在银元宝上,泛着冰冷的光,映到她眼里,寒得瘆人。
“小芷在看什么?”温温柔柔得声音传来。
花娘步态优雅地走过来,朝她矮桌上看一眼,手绢掩着嘴笑。
“小芷是长公主,怎么还喜欢这些粗俗的银子呢,你这样的小姑娘,应当喜欢珠宝衣裳的才对。”
北芷秋没想到她回来,急忙放下银子收敛情绪,乖巧地扬了扬笑。
“这是宫里送来,说是给我收拾院子的时候在库房发现的,就给我送来了。”
花娘在塌的对面坐下,捻起一锭银子,温和地笑她,“小姑娘家家的,你那时候就知道攒钱了?”
“姑姑!”北芷秋像个被大人嘲笑的小孩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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