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他,目光如早春的水,淙然清澈,却透着些微的寒。
那副可命名为《暮春与少年》的画里,少年的凝视被她的微寒目光所惊,笑容绽放,倒是比门前的碧桃更绚烂。
不得不承认,即将三十岁的男人,生得艳若桃花,竟然真的还有少年气。
他这样的性格,大抵永远都是长不大的,不知道以后他到了知天命花甲年,是不是还这样不着调?
他将手里的洋牡丹递给她,“送给你的,我一进花店就看中它了,跟你很配。”
深紫色层层团簇的花朵,灰色裸色相叠包花纸。
这花束还真是颇得她的心。
他这自来熟的性子,也不管她收不收,自己找了个陶罐,灌上水,帮她把花插上了,一边说着,“店员包的花,本来我想用粉红和天蓝色包花纸的……店员不听我的,真是自作主张!”
她闭了闭眼,求你做个好人,还是让店员自作主张吧……
他十分嫌弃地直接将包装纸扔了,把新插的花放在了窗口的桌上,木质的旧窗,便多了缱绻雅致。
他踱啊踱地打量着这工作间,感慨,“真好,十年时间,北京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,这里却一点儿也没变。”
没人理他……
他毫无自知之明,踱到她身边,看她装了两盒颜料,跃跃欲试,“妞,我来帮你吧?”
她抿紧了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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