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这几日雨势小了,可是河中水位居高不下,几处堤坝出现松动。所以筑堤开渠,分道开凿,挖湖蓄水。修浚河道,一切迫在眉睫。
站在大坝上,下面洪水滔滔,波浪滚滚,升腾氤氲水雾,晚风吹来竟有些冷带着潮湿。四周环视,入目震撼又庞大的水利工程。桦绱俨然被惊到,可惜天色渐沉,瞧不清晰。堤坝燃着火把,每几米一把,众多汇成一片,星河一般。
可毕竟还是灰暗,站在此处,望不见南北尽头,跨不过东西河道,找人难上加难。
她如今看也看了,可是想知晓现在和之后修浚河道的规划,该问谁?对齐大人,她要找齐域,饥饿使她思维停滞。
身边人来人往,忙忙碌碌,一个个穿着粗麻背心扛着沙袋疾走,有堤坝松动的迹象便要急忙补救。不见他们片刻停歇,以为他们不累,可是擦肩而过的粗重喘息才晓得他们有多疲惫。罗廷旭还帮着旁边实在扛不动的卫兵扛了几次沙袋,然而却不见有人停留休憩。
桦绱命众侍卫前去帮忙,刚说完,身后的他们将手中的佩刀给了其中一人,长袍一脱,十几名侍卫转身没入人群中。
桦绱走得慢,没有适应脚下的泥泞,一脚踩下去,又滑又沉,再抬脚好像有人握住她的脚心狠命往下拽,若是没有罗廷旭拉着她,那她还真是寸步难行。即使这样她也走的艰难,且因碍事,被身后好几个人用麻袋撞到,脚拔不出来,身体又晃悠,难以平衡,所以走了不过百米,摔了两跤了,弄得一身狼狈。
“殿下,还走吗?”罗廷旭自下而上看桦绱满身污泥,犹豫地问。今早为了尽快回来,寅时五刻就起来了,到了袁州宜春城又驱马去府衙,再到新渝县。今日下午跟那群刁钻的士族讨论阶级出身,又快马加鞭勘察各县受灾情况,真是忙的连口水都没喝上。他自然看出殿下一脸疲惫,这前不见头,后不见尾的上哪去找齐大人哪?问了不少人,皆说前面,这到底是多前面?
“走!”别人扛着七八十斤甚至百斤的沙袋都能走,她怎么就不行!
到处都在加固大坝,所以忙碌没有停歇。就这样走了半个时辰?还是一个时辰她记不清了,疲惫的好像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或是被足下的泥泞拽倒在地。
前方一处巨大的凹地渐渐清晰,十多米深,公主府那么大,听说这是挖的第二个湖。
“这是竣工了吗?”桦绱问一旁用竹筐背土的青年卫兵。
“早呐。”一旁背土的青年声音嘶哑有气无力的回道。青年没走几步摇晃着晕倒在地,罗廷旭急忙上前扶起那人,桦绱让他扶去大坝下方的医帐,远远看着帐篷上摇着小红旗,目测大约三百米的距离。
罗廷旭再三叮咛殿下莫要去别处,在这等他,他马上回来,桦绱有气无力的摆摆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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