州郡的首府,虽与西京东都没法比但也是灯火通明,街市热闹。街道人潮涌动,夜风吹散灼热的气温,皆出来乘凉看景。
楼下的戏台上咿呀舞唱,不过远不及长安白梨苑的名角唱功惊艳四座。
“桦绱,听说镜州水音阁的戏剧天下闻名,不若我们回去的时候路过去听一听。”承荥水汪汪的杏眼望着桦绱。
“你坐过去一些,让人瞧着可不好。”桦绱斜看了承荥一眼,着男装的她宛如清秀的小郎君,既然做了公子的装扮,言行自是规矩些才好,亲热的坐在她旁边,还离她这么近,倒茶的小厮都瞧八卦的侧目。
“郡主与公主顺路吗?”柳青渝不明所以,话说她二人一个北行,一个东归,怎么也不能同行到镜州的。
“你该回府邸了,镜州之行你还是与仪宾搭伴去吧。”
“桦绱。”没等承荥郡主一番凄凄然,柳青渝一声诧异:“哎,他们也来了?”将承荥的话给生生闷了回去。
他们?年轻的一群官员,张卓一、廖兼之、赵平真,几位眼熟的昔日同窗,原来他们都来了,若不是站一起,一时还认不出来。倒是赵公子的那双眯眯眼辨识度高些。话说张大人在与谁说话?那青年身姿挺拔,一干文臣中是那么的出挑。在上对面的楼梯前,不知是觉察了什么,一回头,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,眼神随意一扫,带着凌厉杀伐的气势,即使生了一张格外阴柔的面容。
“郡主,仪宾也来了。”
刚刚那高大身影,想必就是承荥的仪宾江二郎了吧!瞧这模样,倒的确不是个会甜言蜜语的男子。桦绱边想着边转头怜悯的望向承荥,却吃惊的一怔,咦——?人呢?一低头,藏在椅子与桌子的中间缝隙中,让桦绱哭笑不得:“承荥,还真被云青言中了,你猫捉老鼠般的躲藏,可不就是怕他。”
“桦绱,你!怎么也说风凉话。”又不敢大声,只能怒气满面,却令桦绱笑得更欢。
“别笑,小点声。别叫他看见了,千万别喊他们。”她怕张夫人喊张大人过来,要是被他知道她在这,好吧!她没出息的有些怂了。
连翘体贴的将帘子拉下来,外面便瞧不见屋内,可她们看外面倒是清晰。
“上楼进雅间了,郡主出来吧!不喊他们,难得能与你们一起出来游玩,我疯了才会告诉张卓一。”柳青渝压低嗓音对她们三个说道,这成了亲才知晓,做姑娘的时候才是最幸福自在的。这次若不是以赴宴之由,跟着三位殿下出来逛夜市、吃生鱼片、听戏,平日哪有这机会。婆母饶是再通情达理对她喜爱有加也不会让她大晚上出来,除非夫君陪伴。但闺中密友之间的乐趣全然没有,所以她分外珍惜此次机会的。
“话说他,怎么到这来了。”真不敢想象,每日提刀清晨晨练,兵器武的虎虎生风的人,也能进这戏园子听着婉转凄切的爱情戏剧,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说到这情爱之事,也不知晓他有没有她不知道的红颜知己。也是,又不是毛头小子不知情滋味,碍着她郡主的身份不敢让她知道。其实早就与那些娇娇柔柔的解语花勾搭多年!这也说不准,毕竟以他的年纪也不小了,都二十六了。承荥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,小脸染了冰霜,眼神变得极不友善的望着帘子的方向,仿佛要盯出个洞来。
“谁?江公子?那可是戏剧行家。”桦绱笑靥浅浅,承荥一提起仪宾向来表情鲜活。
“他?什么意思?”拧眉满眼厌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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