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。我与相爷没到那一步,我也确实没啥担当。连西风听了都忍不住替他不值,穿堂而过,吹灭了蜡烛。
相爷起身,窸窸窣窣摸了火折子,复又点上。隔着火光,桃花眼再瞅向我时,很是歧视:“李姑娘欢喜本相,但凡有本相欢喜你一半的坚定,本相今儿都不至于在皇宫里跪到夜半。”
“你看看柳珩,妻妾成群是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我放下茶碗,低头讪讪地劝道。
羞愧归羞愧,我心里还是想着他的。
可惜相爷没能感觉到。他觉得他之所以喜欢上我完全是因为瞎了眼了。
在生气得想要表达对我的嘲笑之前,未免我恼羞成怒跑路,相爷精明地先把我拽住:“你确定你这脑袋里装的不是浆糊?下美人那么多,爷怎么就单单想不开喜欢上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,不仅不解风情,还一到晚傻得不校你好好地看看爷,爷像是会有了你还会娶别饶人吗?本想哄你些好听的让爷开心开心,你倒好,连妻妾成群这样咒饶话都出来了。那你倒,谁是妻,谁是妾?爷告诉你,与别人共侍一夫这事,你想得倒美,永远没可能!”
不别人,相爷一席话骂得我差点都要开始唾弃自己没良心了。自从与他好上之后,我俩好像就反了过来。他的心思时常多如女子,我愚笨不能察,于他竟无时无刻不像是一个负心郎。
爱情一事,想想真是毫无公平可言。我心性不如相爷坚贞,所以他才会患得患失如我从前。
我抚慰地拍了拍相爷的后背,声为自己找补道:“我这么笨,你想让我对你好听的,你就直呀,不用拐弯抹角,我又不会笑话你。”
“事关男子颜面,这是能随便的么,嗯?”
相爷稍稍平息了怒火,伸手揪住了我的肥脸,予以报复。
烛光微微,我知错就改,讨好地亲了下他的手指。
相爷桃花眼一闪,简直色令智昏,我还没弄明白他嘟囔的“罢相也挺好的”是啥意思,嘴就直接不管不关凑了上来。
色字头上一把刀,脸皮厚还得是段相爷。
俩人厚着老脸亲完了,灯下红脸相视,想起孟桑,我又有些发愁道:“那孟桑怎么办?”
相爷把玩着我的手,不以为意道:“她与你既是朋友,想来断不会同意这门亲事。以董大人现在的体面,为她找门好亲事有何难的。”
我安下心,又嘱咐他道:“反正已经这样了,相爷别因为我,做对你自己不好的事。”
相爷摸摸我的头,应下:“好,不要胡思乱想了,过不了俩时辰还要起来上朝,赶快去睡吧,我回去了。”
我打了个哈欠道:“知道了,你快回吧。”
南华街的夜晚寂静如水,有人在深夜好眠,也有人在彻夜难眠。待我光未亮再上朝,已是几家欢喜几家愁。
我下第二好的朋友孟桑美人儿终是没能等到属于她的好亲事。她杀了人,被拷跪于金銮殿上,仪容糟乱,衣襟带血,群臣所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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