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松开抠着手心的四指,平静地跪下,告诉她道:“回禀公主,微臣不委屈。”
不是不委屈,是不能。
“可是臣委屈。”
相爷到底还是追了过来。人未进屋,张扬的声音便先传了进来。
他将我扶了起来,眼神落在我的脸颊上,一副怒我不争的样子,脸色比起先前着实不大好看。
公主的脸色也不好看,没了以往的端庄得体:“不知段相有何委屈?”
相爷横着桃花眼,对着公主,话得不是很好听:“臣的门生为了太子殿下断了一条胳膊,险些丧命在这边境,原本等回了长安陛下封赏还来不及,谁曾想公主却在这儿带头仗势欺人?公主打在陶编修脸上,却疼在臣心里。臣如何不委屈?”
当着众人,相爷下的不仅是公主的面子,还有太子殿下的。太子殿下本就心虚推我那一把,此时听了相爷的话倒是真的生了几分怒意,但又有几分忌惮着:“皇姐不过关心则乱罢了,段相何须将话得如此难听?再者阿喜为本宫断了一条臂膀,本宫将永远记得这份恩情,不用段相一再提醒。”
相爷揽着我的后背,转身轻笑了下:“太子殿下可能有所不知,臣的人,臣不奢求旁人能像臣一样心疼她,但臣也绝不许旁人可以随意欺负她。”
以前传闻相爷是皇帝也让三分薄面的权佞之臣,与他相识过后,我一直无从想象他佞起来该是什么样。现在却见识到了。
就像十六岁那年不敢肖想的英雄,后来不知道在哪就有了具体的模样。在我心里,数他长得最好看,也数他最护短,最得我欢喜。
我怕相爷再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被人揪住把柄,偷偷拽了下他的衣袖。
他睨了我一眼我的怂样,这才作罢,收起了张狂劲儿,拉着我回了屋。
因董大人伤势严重,不疫簸,我们又在边境的驿馆里停留了几。不过我没有再去看过他。他醒了,被公主好生照顾着,如此便够了。见面彼此也无言。
来相爷这人也够邪门,那日受了刺激回来,不知道为啥老觉得我对人生充满了绝望,防贼一样盯着我的胳膊,端药倒水,吃住都与我一起,宁愿打地铺将就着,也不去别处。就差我如厕他也跟着了。旁人瞧着我俩的眼神那是一比一古怪。我觉得我的清白已经被他毁的没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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