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我始终没能好好煽情地,同温家七郎讲一讲我那快被嚼烂聊情窦初开的故事。
风流倜傥的温家七郎酒至酣然,回忆过往,情之所至,潸然泪下。而我,作为听故事的人,却不知何故,烈酒上头,在筵席意兴阑珊时,悲从心起,与他抱头痛哭在一起。
那情那景,如丧考妣。
等回到长安,段相爷再提起此事时,眉头皱的特别特别的高。他,他那时怀疑我和温家七郎皆得了失心疯。为了避免我俩丢他的人,妨碍他在欢喜镇做生意,他只好遗憾地将明心姑娘遣了出去。
总而言之,他那不能同美人儿春宵一刻,都是我和温七郎之过。
生平第一次,我站在段相爷面前,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同情。
原来世人都喜欢一些反话,用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怅然。
那,虽然烈酒烧喉,我却犹记得,我同温家七郎在青楼里抱头痛哭,失去泰然。及至夜晚,承蒙段相爷不弃,将一身污泥一身酒臭的我一路背回了璞玉轩。
月色如水的夜晚,街上冷冷清清,唯有段相爷的脚步声,轻微作响。
我趴在他的背上,半是酩酊半是清明,手指在他的脖子前缠绕着那白色的帕子一圈又一圈,始终对温家七郎那情窦初开的故事难以释怀。
长街的两侧,残留的积雪被堆的影影绰绰,我鬼使神差地戳了戳段相爷的脸颊,问他,“相爷,你有没有喜欢的人?”
段相爷将我往背上提了提,没有搭理我。
我想段相爷大概是不屑搭理我。
从前的段相爷总是毒舌的一句话能把人噎死,像今这样不同寻常的默然,我好生不习惯。
于是我又摇摇晃晃地伸出了手指,想要再戳戳他的脸颊,问问他今怎么了。不料手指还未碰到他的脸颊,便被他伸手握住,拦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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