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,关于情窦初开的过往,温家七郎同我的第一句话是:“今晨收到家里来信,信上,她不久前故去了。”
然后,他仰起头喝了一口女儿红,没让眼泪掉下来。
段相爷一只手臂横在桌上,沉默着也拿起酒壶喝了一口。
我霎时红了眼眶。
不记得是谁曾过,歌满耳,酒盈樽,前非不要论。
论前非,必有心伤。
此时明心姑娘在唱:“千万恨,恨极在涯。山月不知心里事,水风空落眼前花。摇曳碧云斜……”
女儿红越喝越烈,我呛出了眼泪。
欲抬起衣袖擦拭,却见段相爷从怀里摸出帕子递了过来。
我发了一会怔,伸手接过。
温家七郎一手把着酒壶,一手撑着脑袋,醉眼朦胧地回忆往昔,“在我们那个地方,有一条街,叫浣花街。她家住在浣花街的东面,我家住在浣花街的西面。我同她,算是青梅竹马。”
我有些微醺地拄着脑袋,捏着一角将段相爷洁白的帕子在眼前铺开。
那一年,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。同居浣花里,两无嫌猜。
是不是很多流年经转地青梅竹马的故事都是这样,靡不有初,鲜克有终?
我端着酒壶和下温家七郎手中的酒壶碰了下,拍了拍他的肩膀,洁白的帕子裹在酒壶上,露出的一朵梅花,我道,“敬青梅竹马!”
温家七郎饮下一口女儿红,发了会呆,又继续道,“我幼时顽劣,是浣花街上鼎鼎有名的恶霸,街上同我一般大的孩儿都不敢同我玩。只有她,一点也不怕我,每次见到我都是凶巴巴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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