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门帘旁走开,退后了几步,等了一会儿,然后才故意放重了脚步,走到里屋门前,用背顶着门帘,转身吃力地将水桶提进来,放在了地上,一脸汗珠地笑着道:“贵人主子,热水提来了,奴才伺候您吧?”。
七喜站起身,走过去接过了水桶,淡淡道:”不必,你出去吧。“。
里屋里。
七喜一边帮吉灵擦洗着后背,用殷红的花瓣轻轻搓揉着吉灵的肌肤,一边不放心地低声问吉灵:”主子,咱们这样真的能钓出这条鱼?“。
吉灵“嗯”了一声,小声道:“是或者不是,等到年妃生辰那一日,自然便知道了。”。
日子过得飞快,转眼间,紫禁城里的花枝藤蔓谢了不少,又开了不少,御花园里浓翠满目,终于到了年妃的生辰。
这一天天还没亮,翊坤宫已经满殿辉煌,恍如白昼。
从前一天晚上起到现在,整个翊坤宫的奴才们就没谁能合上眼。
从殿里到外沿,全部挂上了喜庆的绛红色宫灯,柱子被包裹上了贺寿的绸缎。
宫女和太监们一律换上了新做的衣裳,小太监们的辫子个个梳得油光水亮,扎上了崭新、统一颜色的头绳。宫女们则被恩准,可以在唇上点一点淡淡的口脂,脸上也可以涂少许胭脂,以示喜庆。
内务府更是从四更天,就开始将赏赐流水一般地往翊坤宫里抬。
按照规矩,年妃在这一天得起个大早,赶在众妃嫔之前,给皇后娘娘磕头、请安、敬茶过后,方可在翊坤宫举行寿宴。
这一是对皇后娘娘正宫的地位表示尊敬;二则是因为:皇后乌拉那拉氏十几天前就称病不出了,所以自然也不会出席年妃的生辰宴。
不管皇后娘娘是真病还是假病,大家都心知肚明:让她乌拉那拉氏——堂堂正妻来翊坤宫,给年妃过生日……
皇后娘娘心里一定都过不了这道坎。
索性称病不出,落得清静。
皇后虽然称病,妃嫔们在这一日却不敢不来请安,哪怕是对着空空的席位,喝几盏茶,相互之间彼此说上几句话,在皇后宫中磨蹭上一段时光,这也能叫做“给皇后请过安了。”。
此后,才能往翊坤宫去。
更何况是年妃过生辰,这么敏感的日子。
后宫女子们个个都不是傻子,皇后和年妃娘娘一个是正宫娘娘,一个母家声势如日中天,几乎顶了朝廷的半边天。
两边都不好得罪。
所以这一天,妃嫔们齐齐先来到皇后的坤宁宫中,对着皇后的空位子“请安”,随后,便花团锦簇,香风袭人地往翊坤宫去。
吉灵这一日自然也不敢马虎,早早地便起身了。
没去年妃生辰宴的,只有两种人:一种是病得起不来的,比如像吉灵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,原主的病体。
原主那个身子,当时那种情况……别说年妃娘娘过生日了,便是王母娘娘过生日,只怕也起不来。
另一种就是失宠的妃嫔。
她们被迁居偏远之处。人在紫禁城中,却犹如千里之外,早已被遗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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