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富家大户,要吃新鲜水果,也只能在年节的时候吃得上。
不过,紫禁城里的水果自然是要保证的。但也难免面对僧多粥少的局面。膳房果子局的人一味讨好皇后和几位高位妃子,往往克扣下面嫔位和贵人们的份例,水果自然难得一见。
第二日一大早,吉灵伺候完胤禛离开后,又回到了床上补觉。
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,等到醒来的时候,日光已经透过窗纱,洋洋漫漫地洒了一屋子。
窗框是东六宫中最常见的步步锦图案,寓意住在其中的妃嫔将步步锦绣,级级高升。此时窗外疏影横斜,花影掩映,盈盈地投射在窗纱上,躺在床上看过去恰似一幅精笔细描的清宫花卉工笔画。
吉灵在枕头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,然后翻了个身,虽然还想再睡一会儿,但是屋里光线太强了。
赶明儿得让七喜做个遮光眼罩!吉灵这么想着,手上一用力,撑起身子坐了起来。七喜听见动静,立即就带人进来伺候了。
碧雪和胭脂捧着装好温水的两只铜盆,进来伺候吉灵洗脸。
那两只铜盆中,一只是淡淡的茶叶水加了点盐,另一只是干花花瓣泡开的温水。
吉灵先在茶叶水中洗了双手,然后才开始洗脸,刚刚洗完,七喜已经将干毛巾捧了上来。她看吉灵擦脸时,一缕碎发落了下来在水中,便伸手帮吉灵把头发别在了耳后,随即转头对碧雪道:“去把早膳的糕点端上来吧。粥和小菜先温着,主子还要梳妆,不急。”。
她说完这些,一抬头,便见胭脂目不转睛地盯着吉灵,看了一瞬,又将眼光转向吉灵屋里的摆设家具,衣裳首饰,目光中尽是毫无遮掩的羡慕。
七喜一侧身,挡住她的视线,平平淡淡地道:“胭脂,你去告诉小达子,继续准备热水,主子用完了早膳还要洗浴。”。
吉灵斜倚在床柱上,笑吟吟地看七喜摆出掌事大宫女的架势,见碧雪和胭脂都出去了,七喜不发一言,扶着吉灵走到梳妆台前坐下。
她拿起台上的梳子,沾了点发油,刚要梳,吉灵一侧头,躲开道:“少弄点,头发太油了难受。”。
七喜应道:“是。”,随即顺手要将桂花发油的瓶塞塞上。
岂料她才倒发油的时候,想着胭脂的事情,心烦意乱地没注意,发油滴了几滴在瓶身上,腻腻地蔓延开来,这时候便手上打滑,一瓶发油眼看着就要倾倒下来。
吉灵在镜子中看见,说了一声“当心!”,一伸手从下面稳稳接住瓶子,发油才没有翻洒在地。
七喜赶紧屈膝蹲下道:“奴才失手了,奴才该死,主子恕罪。”。
吉灵双手拉住她手腕,用力将她拉起来,抬头瞅着她眼睛,了然道:“这会儿只有咱们两个人,说吧。”。
七喜摇了摇嘴唇,蹲身下来,抬手挡住嘴,在吉灵耳边说了几句。
吉灵点点头,道:“我也不是没想过,但毕竟是内务府才送来的人,便是要送走,也得等上几天,寻个由头才行,否则徒徒惹人扎眼。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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