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佳对谢誉说道:“现在袁绍与公孙瓒争雄河北,只派出外甥高干攻略并州。在并州境内虽然有高干军、河内太守张扬的势力,也有黑山贼和忠于汉庭的一些郡守、县令,还有被南匈奴占据的晋西北五郡,各方势力犬牙交错,但没一个能称得上是你的对手。你何不借着牛辅对抗朝廷的时机,趁机拿下并州,先壮大自己的势力呢?”
“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。”谢誉说道:“只是并州地势险要,一时未可得。而牛辅必不是王允、吕布的对手,若然牛辅迅速败亡,而我率军征战并州未归,我就连河东都要保不住了。”
并州地势高耸,山头林立,战国末年赵国之所以还能有力抵御秦军入侵,全是依托并州的有利地形,连天下无敌的秦军在这上头都吃过不少亏。
“而且,”谢誉又说道:“并州土地面积虽然大,但大多都是边塞之地。河东一个郡的人口和产出,都差不多能抵得上一个并州了。放弃司隶去争夺并州,实在划不来。”
谢誉决计坐观成败。对外,他态度暧昧,既不明着表示相助牛辅,又不上表长安向朝廷请服。对内,他一边扩军两千,将步兵增至六千五百,骑兵增至五百,又另外准备了大量马车牛车用于运送辎重,一边又将各县府存的钱粮全都集中到安邑城中。
谢誉又让沈桐往关中和弘农派出大量探子,密切关注前方战局。现在西凉军中,除了驻军陕县的牛辅外,就数屯兵华阴的段煨和屯兵渑池的董越威望最高。
渑池和华阴一东一西,将陕县夹在其中。现在段煨已经公开表示臣服朝廷了,就剩牛辅和董越这对难兄难弟还想与朝廷对着干。
可不知怎的,牛辅居然趁着董越去陕县与他商议时,将董越给杀了,然后夺取了董越的部众。这让先前劝谢誉去依附牛辅的人一阵后怕。
牛辅公然叫嚣要为董卓报仇,与朝廷对着。王允吕布考虑到目前暂时臣服的董卓旧部未必归心,需要让吕布继续留在长安震慑董卓旧部,而大家又清楚牛辅个人能力不咋地,于是就让已经倒向他们这边的李肃带兵去弘农征讨牛辅。
没想到牛辅这次超水平发挥,在陕县以逸待劳,击败了李肃。
李肃为吕布同乡,吕布杀丁原他有份参与,吕布杀董卓他也有份参与。可能吕布也是忌讳李肃知道他太多为人不齿的事了,于是吕布就以李肃吃了败仗为借口,乘机杀了李肃。
按理说牛辅打了胜仗理应乘胜进军才对,可他一想到李肃败了,吕布就要亲自来了,未战先怯,就想扔下军队,自己带着这些年搜刮来的金银财宝跑路,没想到反被部下谋害了性命。
牛辅一死,他的部众一哄而散,谢誉干脆就让人在与陕县隔河相对的大阳县中,吸纳牛辅军的逃兵。
在牛辅死后,他原先在弘农的地盘就空出来了,洪超就建议谢誉趁机把这些地方给占了再说。
谢誉则认为,朝廷若派兵来征讨他,他还可以依赖黄河与之周旋,若现在贸然分兵渡河去弘农,当吕布带兵东出时,派去弘农的部队就难以保全了。大战在即,谢誉还是坚持集中兵力。
董卓被诛杀时,谢誉的岳父蔡邕当时就在司徒王允旁边,蔡邕想到董卓虽恶,董卓但对他一直都很好,不由为之叹息。这就惹怒了王允,随之将蔡邕下狱治罪。一代文学大家,就这样在狱中被王允迫害至死。
蔡邕一死,群臣和士人们没有不为他哭泣的,都认为王允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。
就在谢誉做好准备,想好怎么将这个噩耗告诉蔡琰时,没想到蔡家人已经先送信来了,蔡琰一见到谢誉就扑入了他的怀里,哭着说道:“夫君,爹爹······死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谢誉一边抱紧蔡琰,一边不住安抚她。
谢誉眼见爱妻一下哭成了泪人,他对王允的憎恨就更加深了。
现在谢誉兵不过万,而朝廷在关中的部队已有十万之众,郑佳就劝谢誉与其坐以待毙,还是先移师并州,并州虽穷,但蚊子再小也是肉。
谢誉不肯,坚持说道:“不,这两年多以来,我隐忍至此,等的就是这个机会,你让我怎么甘心功败垂成。”
郑佳继续劝道:“现在人家的兵那么多,河东和关中又挨得这么近,到时候吕布带兵打来,我们根本没有战术后撤的余地。”
谢誉说道:“现在王允、吕布手下的兵是多,但是未必都肯用心为他们卖命。而且我赌贾诩是个聪明人,他一定会劝那批征东军过来与我合力的。”
先前董卓让牛辅统领征东军收复河南尹,牛辅就让李傕诸将带兵出征。现在董卓、牛辅都死了,征东军回师后无人依从,此时贾诩就在军中,谢誉相信贾诩一定会劝李傕诸将来河东的。
谢誉在西凉士兵中虽然威望不高,但胜在他现在是现存董卓派系中地位最高的。而李傕等人虽然都是校尉、都尉,地位不高,但他们在西凉兵中都有一定威望。
谢誉打算与李傕等人两方合力互补长短,这样一来,就足以一起反攻长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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