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叫河间郡王来一趟。”
“是。”
李君羡觉得很奇怪,平时李世民叫人都是“传叉叉叉”,今天居然是叫,难道。能坐到百骑统领这个位置自认不是傻子,联想到昨天对李安适的刺杀,答案呼之欲出。
回东宫的路上,一个小太监跟李安适错身而过,看着手里的信封,李安适的心头浮现一种不好的预感。连忙打开手里的信封,三个狗爬一样的字印入眼帘,“哥哥,救。”李安适眼前一黑,一屁股坐在地上,信封随之掉落,一截小孩子的小手指随着信封掉落在地上。
李安适如梦初醒,连滚带爬的赶到近前,刚要伸手捡起却又停住了,似是不敢相信,那截手指上分明有一个不大的疤痕,这是李安心的手指!“啊,安心,安心!”
李安适紧紧的握住那截手指,双眼充血。李安适在御书房门口听见了,他知道李孝恭要来,他想动手,但是他怕,怕李孝恭下死手。
“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
“陛下,老臣没什么要说的,陛下既然怀疑老臣,老臣无话可说。”
“除了你,还能有谁,你说给朕听听。”
“老臣无话可说。”
“禁足三月。”
“多谢陛下。”
李世民也没办法,他没有证据,只能是怀疑,再说李孝恭又是功臣,为大唐前后奔波,他也不能说什么,反正李安适也没受伤。
李孝恭出了御书房就沿着大路往朱雀门走,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少年拿着匕首往自己这里走,他笑了笑继续往前走。在两人距离两三米的时候停了下来,李安适打量着他,他也打量着李安适。
“你就是李安适。”
“你就是李孝恭。”
“是我,信收到了吗?”
“收到了,他们还好吗?”
“不错,除了少了点东西,都还活着。”
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
“你是我杀了两次都杀不死的人,这是第二次,第一次是李道宗。”
“你的目的就是要杀我。”
“不是,我想看到李道宗跪在我面前,他不在,你先跪一个也行。你跪一次,我放一个,划算吧。”看着李孝恭笑嘻嘻的脸,李安适紧了紧手里的匕首,没说话。
李孝恭见状走到李安适面前,把头凑近李安适的耳朵,“想动手?你确定?”
确实,他什么都做不了。李安适咧嘴一笑,把手里的匕首一扔,跪了下去,“还望王爷说话算话。”
“我当然说话算话,继续,人晚上给你送过来。”
看着李孝恭远去的背影,李安适一直跪着没起来,一直归到了晚上。当朱雀门门口出现一辆马车时,李安适踉跄的站了起来,一步一步的往门口挪,数次摔倒,数次爬起来。终于,李安适扶着马车的车辕,“老爹,刘姨,安心,安然,出来吧,是我。“
无人回答,刚刚车夫自尽的时候李安适就觉得不对劲,使出浑身的劲爬到车厢里。车厢里除了一个蒙着黑布的大筐,没别的东西。血水顺着筐子的缝隙淌了出来,李安适不敢相信,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。
李安适就这么靠着筐子坐了下来,“老爹,刘姨,安心,安然,是我。对不起,对不起!”这时的李安适除了对不起什么都说不出来。伸出颤抖的手揭开上面的黑布,满筐的碎尸!
李安适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,又把黑布盖了回去。就这么靠着框字坐着,也不说话,呆呆的望着手上沾染的鲜血。
在他看到那截手指的时候就知道会这样,可他依旧抱有一丝幻想,幻想着家人都没事,幻想着李孝恭能大发慈悲,可是他错了,他不该抱有希望。这里是唐朝啊。
他还以为李世民能限制一下李孝恭,他错了,马车就停在皇宫门口,李世民会不知道?怎么可能。神仙打架,凡人遭殃,李安适来到大唐的第五个月,今天才真正的认识到时代的残酷。
小说里穿越的男主顺风顺水,就像他的梦一样,没几天就当上了县公。可,假的就是假的,该认识到现实的残酷了。
翌日,御书房。
“你决定了?”
“还望陛下恩准。”
“朕会跟道宗说的,那件事,朕还在查。”
“不用了,小人放下了。”
“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皇宫门口,李承乾拉着李安适的手不让他走,“安哥,父皇会还你一个公道的。”
李安适回身拍开拉着自己胳膊的手,“太子殿下,小人受不起。”
“安哥,你。”
“没事的话,小人告辞了。”
看着李安适驾着马车离去,李承乾很伤心,但是阻拦不了。
“他出城了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
当天下午,长安城外的灞桥边传出一声巨响,待百骑赶到时,只看到一个大坑和几具尸体。
“观音婢,朕是不是做出了?”
“二哥怎会问我,二哥不是早有决定了吗?”
“孝恭做得太过分了,但是他毕竟为大唐出生入死那么多年,朕下不了手。”
一个月后,李安适在安葬了家人之后一把火烧了在谷城县的家,带着仅有的钱财开始浪迹天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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