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义府四十有八。”
李弘疑惑,这不更说明要防李义府何止千日吗?没等李弘提出问题,张文瓘已经解释了。
“李义府之父早亡,有寡母坐高堂,年近七旬,人常道人生七十古来稀。臣有听闻,其母年迈多病,曾多次寻太医署御医诊治,后来臣遣人暗中打探,恐怕丧期不远矣……”
听到此处,李弘立刻想起曾看过的本朝礼制,父逝后母逝,官员当丁忧守孝三年,所谓丁忧,便是辞官守制。
李弘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关于为母守孝并不都是三年,若是母逝父犹在,只能守孝一年。而父逝去,不管母在不在都要守孝三年,当时李弘还感慨封建社会就连子女对待的孝道父母都是不平等的。
按唐制,斩衰之服丧期三年,但并非完整的三个周年,而是从守孝日算起经过两周年外加第三个周年的第一个月,就算是服满三年之丧了,实际上是二十五月而毕。
李弘有些感慨,皇帝阿耶给自己挑的教政事的老师果然不简单。只是过了最初的兴奋,李弘难免还有隐忧:
“只不过……我担心李义府应该不会守满三年孝吧!”既有丁忧,那自然有解除丁忧的法子——夺孝,也叫夺情,乃是朝廷发出正式公文起复正在丁忧守制的官员。
“现如今我大唐已非初建之时,李义府又是文臣,哪怕夺孝,也要等到百日卒哭之礼后,”张文瓘胸有成竹,“哪怕李义府百日后便被起复,不着公服,素服治事,不预庆贺,大朝会、祭祀、宴会等俱不得参加……”
这时,有内侍扣门进屋,张文瓘闭口不言。李弘见状,也没解释说这是自己收拢的心腹内侍,而是亲手将内侍端进来的一杯热米酒递给张文瓘,后者接过后言道:“臣谢过殿下。”
待内侍走后,张文瓘才又说道:“此外,每月朔望以及忌日都要于家中守制,至三年为止。一旦夺情,必助长李义府的野心,殿下觉得以李义府的性子守制期间会没什么错处吗?我私下听闻李义府的子侄私下有卖官之举,只是未有实证……届时难免变本加厉!”
李弘深以为然,脑海中门下省给事中赵仁本的身影一闪而过,对张文瓘说道:“就依张师所言,且看他明朝如何?”
至于什么事不过三?嗯,真香。
当夜李弘睡得还算不错,甚至还做了个脚踩李义府的梦。
翌日一早,李弘还没来得及看李义府如何,突然得到一则消息,皇帝命李义府兼任太子左庶子。
左庶子隶属左春坊,地位等同于门下省侍中。李义府作为吏部尚书,竟然是兼任而非检校……
听到皇帝的任命,李弘只觉得天雷滚滚,他不免猜测,难道皇帝也和皇后以前的意思一样,希望他与李义府和睦相处?
但有几分可能如此暗示?
自从此前李义府因与杜正伦在御前争执而被贬为普州刺史后,原本兼任的太子宾客一职就被除去了,一年多以前李义府虽然重回朝堂,但名义上却没领东宫的任何官职。
李弘思虑良久,直到采薇给他添了杯甜酪,他很配合的让出一个身位,这才想到另一个更有可能的结论:“阿耶该不会以为昨夜我在跟李义府唱双簧吧!”
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.adouyinxs.com 。请牢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