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费心费神教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，终究是活成了他当年的模样。

“三哥，她不是一般的实验品，希望你明白。”从黑暗中缓缓地走出一个人，正是阴沉着脸的慕元熙，“更何况，那个叫白芸的实验品，已经不止一次地触碰到了我的逆鳞，若是不治治她，只怕再过几日我费心培育的实验品都得给她毁了！”

“不是一般的实验品？”苏琅玕没有理他后半句，只是玩味地说道：“不过是个普通的实验品罢了，有何不同，我想，你之所以会觉得不同，只是因为她是那个骨骼清奇的女生的朋友吧？”

慕元熙身子一僵：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你是我一手教大的徒弟，你想什么，我可能不知道吗？”苏琅玕冷了脸，“今后，你最好离那个女生远一些，不要忘了，你的身份很特殊，你是组织的少主，是主上唯一的义子，若是主上发现了你对那个女生有特殊的关照，难保不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，明白么？”

“……”慕元熙沉默了，他想要反驳，却发现，理亏的那个人，是自己。

看着慕元熙眼中闪过一丝落寞，苏琅玕有些不忍，但依旧不客气地继续打击他：“我不会说错的，你是我的徒弟，我自然不会看着你走上歧途，这都是为你好，否则，等将来若是主上对她动手，你可不要怨我没有警告过你。”

说着，不待慕元熙有所反应，他冷冷开口：“好了，下去吧，无事不要来了。”

慕元熙也不说话，一转身便消失在黑暗中。

“少主。”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他的身后，面色略微有些犹豫，正是那个几次不怕死来通报他的黑衣男子，也是他生命中的一丝阳光——小五。

“又怎么了？”慕元熙心里窝火，语气不由得一阵低沉，小五浑身一颤，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慕元熙的神情，低头道：“少主恕罪，属下并非有意打扰，主上吩咐，还有两年，少主就要效忠了。”

“两年！？”慕元熙脸色一变，“不是还有四年吗？”

小五不吭声了。

慕元熙没有听到回答，却也是明白了几分，苦笑一声，他怕是不相信自己了吧，为了让自己死心塌地地忠于组织，竟把逼迫自己服下剧毒的时间提前了两年。

不出他所料，小五犹豫半刻，才补充道：“这两年，少主需要接受主上精心安排的训练，时间表已经送到了少主的房间。”

精心安排么。

呵，不过是更加残酷罢了。

他完全可以想到，待两年后，自己在那样的训练下拥有了强于同龄人的体魄，那毒药对自己的身体才会减少一些副作用，从而达到他的目的。
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你也有P.N。”话锋一转，慕元熙转向小五。

小五心下一惊，神色被挡在黑色的面具之后：“少主这是何意？”

“只做我的影子，也是屈才了吧。”慕元熙眼皮不抬地道：“据说无论什么武器都刺不穿你，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拥有的能力。”

“少主是如何知晓的？”小五自知瞒不过，干脆承认。

“曾记得幼时，三哥安排你来保护我，我当时还很好奇，再怎么说我也是经受过‘地狱训练’的，为何会让你一个连组织正规的成员都算不上的毛头小子来保护我。现在想一想，或许三哥就是安排你做我的挡箭牌吧。”

小五苦笑：“少主英明。属下自幼无父无母，也无任何亲人可以依靠，承蒙主上垂怜将属下收养，在这里无非就是一颗有用的棋子罢了，且为报答主上的恩情，即使属下没有这种能力，也会拼死保护少主的。”

慕元熙沉默一瞬：“你有名字吗？”

“本是没有的，只不过属下被带到这里时，原本被派来保护少主的影子能力失控而死，是以属下便承了他的名字，温辰扬。”

“如果你愿意，本少主可以将你送进组织内部。”慕元熙盯着他，右手手掌翻转，暗暗使用了自己很少去用的P.N。

那双没有光明的眼睛冒出淡蓝色的微光，被他盯着的小五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不受控制地缓缓点了头。

手掌猛地收紧，微光消失，他满意地点点头：“好，从明天起，你与我一起参加训练。”

暗灰色的眸子没有半点情绪：“从今往后，你就叫Demeter。”

Poppy培养了众多的影子，有的派去保护组织成员，有的被送进地牢成为悲惨的实验品，这些人，大批大批地惨死在实验或是其他的争斗中，能活下来就是万幸，从一个如蝼蚁般任人践踏的影子被提拔为组织里的正式成员，并得到英文赐名的，他还是第一个。

小五，不，现在是温辰扬了。

他愣了一瞬，低下头，给慕元熙行了个标准的大礼：“谢少主恩赐，温辰扬定忠于少主，绝无叛心！”

慕元熙没有说话，看似是效忠于他，但其实内心更是偏向于收留他来到这里的Poppy，目前还不能为他所用，他的能力，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未来报仇的机会，他必须要让他真正死心塌地忠于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