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连串轻轻的脚步声自院外响起。
来了。
陈信面无表情,微微上前一步,将聂庄挡在身后,右手拨动腰间的长刀,忽然嘴角勾起:
“正主来了?”
聂庄心中一震,忽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,连忙看向院外。
只见三个人自院外慢慢走近。
为首的是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,面白无须,印堂开阔,圆润如镜,两弯剑眉向天,一双眼睛炯炯有神,端的一副威严模样。
其身后则是一胖一瘦两个人儿,各显特色:
胖的有两米多高,脸上尽是肉,眼睛眯成一条缝,不时闪过一抹精光,手里捏拿着两颗鸡蛋大的铁球,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,人称胖修罗,擒虎境修为,“金玉满堂”中“金”字号堂主,
天生神力加上一手弥勒伏魔念珠功,随意一颗珠子便能砸断常人脊梁,很是可怖;
瘦的则是太瘦,则是“满”字号堂主南鹰,脸上都是皮包骨头般,高悬突出的颧骨配着狭长的眸子,如厉鬼一样,光是看着都能吓哭小孩,一对爪子上肉也没有,看起来就好像是粗大的紫黑色骨节上附着层皮膜,据说一爪撕破铁甲也是易事。
两人立在华衣中年人身后,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聂庄两人。
“所以果然钱帮主没有一同前往城外,只是不知城卫军那条老狗被喂了多少东西,才肯来趟这浑水。”
陈信眯了眯眼,看见来人后,沉默了少许,不由讥讽道。
要知道为了调查城外出现陌生先天气宗大战一事,由城卫军组织,整个开阳城上档次的势力尽皆需要派一定数量的擒虎境猛士,一同前去查看。
而分配到蛇帮头上正好是四个名额,而青衣帮虽然要弱上一些,但也有三个指标,其余帮会根据势力不同,也将派遣相应人手,正好形成一个制约的过程。
如今蛇帮主战力量走的差不多,青衣帮竟还在,傻子都知道谁搞的鬼。
只是城卫军虽然霸道,但想令其做这般犯忌讳的事,不知道钱震南是摆出多出格的条件。
“钱能通神,钱多到一定数量,即使天人大宗师也会蹙眉,何况是我们这种凡人?”
钱震南轻轻一笑,手微微一摊,身边的瘦子立刻会意递过一支碧绿玉石打造的烟枪,点火后深深吸了口,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,丝毫没把陈信放眼里的样子。
“总之这局我们是赢了,白天贵帮只不小心死了三十八个普通帮众,十三个明劲精英,信不信晚上这个数字可能就会翻好几番?
而且到那时候,磨快了的刀可就不长眼睛了。”
“钱帮主就不怕二爷回来吗?”
陈信沉默了会,看着前方身姿雄伟,阴翳与昂扬气质并存的男子,不由道。
“怕,怎么不怕,飞天狂蟒的名头可是自不知多少人性命里杀出的。”
钱震南一本正经道:
“可现在我赢了,至少,我有能力让他回来前蛇帮不复存在。”
陈信眼角微跳,都说他是个疯子,在他看来钱震南才是个疯子,是个狂徒。
他这番做,看似棋高一筹,但实际是下不过棋,直接掀了棋盘。
自古帮派与帮派斗,打的再凶也无所谓,出来混的总是要还,敢吃这碗饭的人,自然都做好了脑袋别腰间,横死街头的打算,但你叫官是干什么?玩不起?
经此一事后,无论是赢是输,整个青衣帮都会打下个朝廷走狗的印子,不亏吗?
陈信不知道,此时也不是细想的时候。
钱震南依然没说话,但是抽搭烟枪的间隔越来越短,身旁的胖子瘦子两人眼里的杀机也越来越不加掩饰。
如果没有钱震南,他有信心以一敌二,最不济也能换下一个,可一旦有,
当他没说。
“钱帮主想要什么不妨直说,我思量一番,蛇帮应该没有什么值得你觊觎的吧?”
陈信叹了声气,按着长刀上的手也松开,不解道。
钱震南脸上笑意更浓,缓缓吐出个烟圈,将烟枪背到身后,
“血蛇刀果然聪明人,我也不妨直言,樊林街上所有生意今后我要了,你能应下今晚便无事,待奎帮主回来我自会亲自设宴赔罪。”
“樊林街?”
陈信眉头一皱。
樊林街坐落着城南最大的粮食交易市场,整个开阳城的粮食渠道至少一半在这,但你要说油水有多足,那就多虑了,作为民生物资,粮食价格经官府定价,怎么卖收益也摆在那,没法的。
比起赌场,酒楼,风月之所,可谓差远了。
“一条街铁定不行,我做不了主,就算做了,二爷回来也是他说了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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