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四海镖局里,一大早,便处处披红挂彩,张灯贴囍,大门上更是挂上了两个大大的红灯笼,一副要做喜事的样子。
有那平日里相熟的,一问之下,才知竟是孟当家要嫁女儿!
“奇了怪哉,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,孟家小姐今日便要出阁了,不知是许给了哪家的公子少爷?”
众人一时议论纷纷,倒是把这个消息传扬开了。
平日里与四海镖局有些交往的府上,话事人听到府中议论此事,也自有些纳闷,怎么了这是?突然就嫁女儿了,也没有个帖子送到府上来,难不成老孟把俺给忘了?
“快!快去准备一封贺礼,再去备好车马,稍后要去一趟四海镖局!”
虽然四海镖局这番行事,透着古怪,但婚典筹备还是有条不紊地推进着。大门围观之人不少,也看出门道来,这四海镖局便连喜堂也设下了,宴席桌子也都备了,看来是把婚典定在镖局里了,而且又不是镖局里哪位爷们娶亲,那就应该是招赘了,倒是不知哪家儿郎?
此时日头高挂,东城一处宅院府门大开,一队人马鱼贯而出,个个打扮喜庆。
当先这人,身穿金红两色喜服,胸前一团锦缎红花,想来便是新郎官了。新郎官浓眉环眼,不怒自威,身量昂藏,是个好汉子,只是面貌有些眼熟,却一时认不出此人是谁。
“嗨!”街上看热闹的闲汉里,有那素日里相熟的,一拍大腿道,“这新郎官正是四海镖局的彭大眼,这厮把胡子都刮了,一时还真没认出来!这是要迎娶哪家姑娘啊?”
“这新郎官也是四海镖局的么?”旁边有人惊异道,“我刚从四海镖局那边路过,那边也是要结亲的样子,听说是孟家小姐要招赘,难道便是招的这位彭镖头?只是,不知这捉人下聘的怎么个想法,这新郎官和新娘子,岁数差了一旬不止了吧?”
“嘿嘿,尔等都不知道了吧!这里边有事儿!”又有另一人接过话头,神神秘秘道,“我听传言说,这孟家小姐整日里舞刀弄枪,还是个泼辣性子,早就扬言,夫家须得在功夫上胜了她才可。有好人家上门提亲,被孟家小姐提了丈许大门闩一一都打了出去,据说那林家公子被打的一个月下不了床!”
“如此泼辣,好人家谁敢接这个烫手山芋,难怪招赘,还是招的这种讨不到媳妇的货色!”
“是极,是极,大好男儿哪有入赘的?丢了祖宗的脸面!”
彭定彦骑一匹高头大马,名唤“乌云踏雪”,乃是老镖头穆昇的心头好,毛色如乌云盖地,只四蹄雪白,端的神骏不凡,自然引来街面上行人注意。一时间,这些闲言碎语都挤进了彭定彦耳朵里,尤其是,还有那污蔑大小姐的混账话,当时就要压不住火爆性子,要同这帮嚼舌头根子的闲汉动手理论理论。只是今日自己身有重任,事关小姐安危,自不能由着性子胡来,便竭力压住自己的火气,不去理会那些风言风语,脸上还要装作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,走马游街。
吉时将至,往日里和四海镖局有些交往的府上,观礼的宾客陆续赶来,此时都挤在门外。来客互相碰了碰情况,才知竟是都没有收到帖子,便觉得更纳闷了,不知四海镖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本来行事仓促,也没想着发帖子这一茬,此时观礼宾客不请自来,没得办法,孟显只得亲自候在正门外,迎接宾客,登记造册。和孟显关系近的人,还要问上一句,嫁女儿这么大的事,怎么也不言语一声?孟显也只能脸色古怪的陪着笑,嘴里车轱辘话说个不停,“仓促了,仓促了,先入内就座,先就座,稍后一定赔罪,一定赔罪!”
宾客到得越来越多,孟显面上更是沉得出水,心道,这下可好,都知道我孟显今日嫁女了,若是事不成,该怎么和人解释?闹得如此沸沸扬扬,哪还会有来提亲的?遭了,怕不是死丫头就是打的这个主意!我也是昏了头了,怎么就答应了也?
此时,彭定彦一队人也到了四海镖局正门外。
新郎官已到,婚典也该进行下一步了。孟显也卸去迎客的差事,回去喜堂坐好。
喜堂之上,老镖头穆昇领了司仪之位,在喜堂上专设一个座位,方便老镖头就座。
时辰差不多了,穆昇孟显对视一眼,各自点了点头。
穆昇便高声唱道:“吉时已到!”
“花堂结彩披锦绣,良辰美景笙歌奏,今日设宴邀亲友,举觞称贺赞佳偶!”
“一遍锣声,祈求吉祥永保平安。”
“二遍鼓响,天地造化赐福新人。”
“三遍锣鼓吉时到,张灯结彩,瑞阳高照,有请新郎入花堂!”
彭定彦进了喜堂,便有旁人递上弓箭,箭头都裹着棉絮,以红绸缠了。
“逢凶化吉举箭弯弓,新郎官射三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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