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余先是拿过木盆,对李锐说道:“请公子稍歇,我稍后就回来。”说罢便抬脚出了房间,又把房门掩好,这才快步离去。
李锐便在凳子上坐下,将手中的桃木剑放在桌子上,细细摩挲着剑鞘,之前和朴刀硬碰硬,剑鞘上有些地方已经开裂了,李锐也是心疼不已,好在鞘内剑身还完好无损。李锐环顾四周,这屋子虽然简陋,但却是踏实安身之所,心中想着刚才何不答应穆镖头的好意,如此一来,自己也算有个安身之处。继而又想到,镖局众人四处走镖,消息灵通,往来之人又多,最合适自己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。而且自己若是不想平庸一生,最好的出路只怕还是要落在混江湖这条路上。毕竟自己前世剑招都还在,起点算是比较高了。刚才观那穆镖头,精气神仿佛如日中天,如同前世传说的内家高手一般,也不知这个世界的武学究竟有何奥妙。
李锐还在思索,房门便被一人推开,李锐还以为是方余打水回来了,看清来人,原来是刚才那个彭姓汉子。他一脸络腮胡子,浓眉环眼,活脱脱张飞一般,此刻却脸色发红,便是其颇黑的皮肤都遮不住,手中提着一个布包袱,进了门朝着李锐一抱拳,道:“刚才老镖头都给俺说了,若不是公子手下留情,只怕俺老彭得在床上将养几日。俺出手莽撞,冒犯了公子,还扯烂了公子的衣衫,是俺对不住公子。只是镖局里都是些大老粗,一时寻不得长衫,这是俺的衣衫,且请公子先委屈一下。”
李锐见这彭姓汉子憨直,不由把他联想到张飞李逵这些好汉,便笑言:“彭大哥哪里的话,本就是我有亏在先,咱们就不要再论谁对谁错了,正所谓不打不相识。”
“对对对,不打不相识,公子不愧是有学问,这话在理!”彭姓汉子将手中包袱放着桌上,顺势也坐在凳子上,便同李锐闲谈起来。
聊过之后,李锐得知,这大汉叫做彭定彦,在四海镖局已有五年之久。今日是镖局里没有长镖要走,所以老镖头穆昇把镖师都聚在一起,指点下几人的功夫。李锐对老镖头穆昇的功夫很好奇,便询问道:“不知道穆镖头的武功,在江湖上能排如何?”
李锐的话正挠到彭定彦的痒处,正要好好表一表江湖上有哪些路好汉,房门又被推开。
两人看去,方余双手端着木盆,用后背挤开房门,退步进了房间,把木盆放在门边木架上,才转身面向李锐,说道:“公子,水来了,可以洗漱了。”
见如此,彭定彦也起身,说道:“俺就先不打扰公子了,稍后俺再给公子仔细讲讲老镖头的事迹。”
李锐还未仔细看过自己现在的模样,就着水盆照了照,是一张瘦削的脸,眼睛倒是和自己有几分相像,除此之外就剩下蓬头垢面了,也难怪刚才被当做贼人。李锐好好洗刷一番,连带头发也散开洗了,再换上彭定彦送来的衣物,一身青布短打,配一双软底快靴。李锐头发还有些湿,也不会束发,便简单扎一个高马尾,清清爽爽的出了门。
门外不远的院子里,彭定彦正同方余聊天打屁,给小孩说些江湖奇谈。彭定彦嗓门大,李锐隔着些距离都能听清,说道青衫剑客和红衣女侠大战三百回合,却故意不说结果,引得方余嗷嗷叫,李锐便循着声音朝两人走去。
李锐走到两人近前,彭定彦抬头看清来人,面貌是不敢认,但是衣衫却明明白白就是自己的,才知来人竟是李锐!不由得一愣,同方余讲的故事便又停在了关键处。
方余正要去摇彭定彦的手臂,一回头,愣了一下,才说到:“公子,你可太…太好看了!比我们小姐还好看!”
“多话,让当家的听见你惦记他心肝儿,打你的板子!”彭定彦先是伸手拍了一下方余的脑袋,然后才站起身来,学着书生的样子朝李锐一拱手,语气讪讪的道:“俺老彭今日才知什么叫翩翩佳公子,才知感恩俺老娘当年没有把俺淹死在尿盆里。”
李锐听彭定彦前言不搭后语,也不甚在意,不过听二人话音,自己这是长得还不错?李锐在心中默默闷骚了一把,便要向镖局众人辞行,毕竟自己刚才还说要去寻友,总不好一直赖着不走,只等有机会再来拜访便是。
彭定彦却说:“不如公子用了午饭再走,虽然不是什么大酒楼的菜,但是咱们肉食管够!”
听到还有饭吃,李锐一边心中流泪,一边微笑着道:“不了,感君盛情,然寻友心切,不欲吾友久侯,这便去了!”
李锐出了镖局,诠释了什么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,心中思量去哪里找饭辙呢?
嗯,石巧,就你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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