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小贼,怕是个雏吧,便偷到俺们这里来,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的罢!”
李锐还未及辩解,就有一个脖颈上长满络腮胡子的昂藏大汉伸手抓来!
李锐觉得一定是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的原因,整个早上都命犯大汉,不是被人一拳打来,就是被人一刀劈去,如今又来一个,心头也是有点气恼。见那大汉右手抓向自己前襟,自己身后又是院墙,不能后退闪躲,于是并指如剑,以剑指使剑招,左挪半步,抢外门,身带肘,肘带手,剑指一摧,便刺咽喉!
想到自己翻人家院墙在先,李锐并未一刺到底,而是触及那大汉咽喉时,变刺为撩,卸去了招式里的穿透劲,只伤皮肉,却不会伤及喉骨。一击之后,李锐顺势向左团身一闪,便离开那大汉身前五步之外了。只是在挪步左闪抢外门时,被那汉子抓烂了衣襟,一闪之下,便开了怀,显出里衣来。
那大汉脖颈上吃了一招,除了觉得气息不畅外,也没有很是疼痛。虽然有些惊讶李锐身手如此灵活,却也不是多在意。提气开声之后,还要再扑上去同李锐过招,却被一人出声喊住。
“老彭,莫再出手!”
出声之人许是在这几人中颇有威望,那彭姓大汉果然住手。
这人刚才未出声时,李锐都将他忽略了,此时看去,此人须发皆白,至少得有五十多岁了,但是精气神并不衰落,反而还有如日中天的感觉。李锐便知道,此人当是有真功夫在身的。
“多谢先生适才手下留情,却是我们鲁莽了。”那老者越过彭姓汉子,在李锐身前两步站定,一拱手道,“不知先生到我四海镖局所为何事?”
李锐才知自己翻墙竟翻到了镖局后院,原来,这几位都是四海镖局的镖师,在李锐翻墙进院子的同时,几人一致敛气息声,李锐急促中并未察觉。而后李锐又是扒墙,又是敛息,如同做贼一般,也难怪惹得那彭姓汉子出手。
此时得了解释的机会,李锐便将来龙去脉同四海镖局众人解释清楚,隐去了原主被张锛活活打死一事,只说是金钩赌坊谋夺了自己家产后,还要再来寻衅。
听及此处,其他人都还没说什么,那彭姓大汉一拳击掌,须发皆张,显得脸都大了一圈,怒声道:“岂有此理,便是张锛那种天生蛮力的憨货也敢如此欺人!”
那老者听李锐解释之后,便又一拱手,道:“来者是客,我们镖局开门做生意,断不能失了礼数。是我们不问缘由、贸然出手在先,又承蒙先生手下留情在后。我听先生言现在并无去处,不如先在咱们这里略作休息,之后再作打算。”
李锐听这老者言辞诚恳,明明自己翻墙在先,却被老者轻轻揭过,可见也是厚道之人。便是那个出手的彭姓汉子,也是大大咧咧真性情的人,再加上李锐确实需要盥洗一下,便冲老者一抱拳,道:“是我翻墙在先,起因在我。李锐在此谢过好意,便厚颜借个屋子好好洗洗,我这狼狈相让诸位见笑了。”
老者笑道:“李公子不必客气,镖局内本就有多间空房,若是公子愿意,便是在镖局暂住一段时日也是无妨的。老夫穆昇,大家看我年纪大,便举我做镖头,镖头留朋友多住几天还是可以的。”
这穆镖头也是趣人,只是李锐前世独处惯了,不太习惯接受陌生人的好意,并不打算就这样住在镖局,便再一抱拳,说道:“多谢穆镖头,只是晚辈稍后还想去找一个朋友,便不多叨扰了。如有机会,定会再次登门拜访。”
“好,便依小友。”穆昇听李锐拒绝,也不多作挽留,而是伸手招过来一个小童,待那小童走到近前,才说道:“方娃,你带这位公子去客房歇息,再去厨房打一盆热水来。”
那童儿朝着穆昇点头应了,便转过来面对李锐,说道:“公子好,我叫方余,请公子随我来吧,且请先在客房稍候,如今天寒,我去厨房打些热水来,公子也好洗着方便。”说罢便在前面引路。李锐作别后院里的众人,跟在方余身后,一边打量着这小童身形。观其年纪应该和昨夜的小乞儿相仿,只是个头要比小乞儿高一些,人也更结实一些,而且一路走来脚步轻盈,手臂也比同龄孩子要长一些。嗯,是个练剑的好材料,李锐不由得暗暗想到。
走不多久,方余便推开了一扇门,抬腿进了房间。李锐跟了进去,只见房间之内只一桌、一床、两个凳子,靠门摆了一个木头架子,上面放着一个木盆,床边地上还有一口箱子,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物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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