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静妤轻啐一口,但又无力反驳:“反正到了海边,肯定是把你砍了,马都不会骑,抓你到辽东那边还得管饭,有什么用,天天给建奴字都不识的野人摇头晃脑讲孔夫子吗。”心中狠狠地想李沅被抓住捆在马上,衣衫褴褛对牛弹琴天天读《论语的情形,心里苦中作乐也开心了一下。
过一会又叹气了一声,李沅说的也有道理,要抓自己的人是建奴,与这个书呆子何干?幽幽说道:“真要抓我去辽东,我宁愿一头撞死在车上。我们边荒土民,虽然也自称汉人,你们汉家的贵人又几时真的正眼瞧过我们?剿贼的时候想起我们,打建奴的时候想起我们,其他时候让我们自生自灭罢了。但我们土家女子还是喜欢你们汉人的男子,我要是死在这车上,有一个汉家哥哥陪着,还是个读书郎,也知足了。”
李沅听罢,正色说道:“在我心中,你们石柱的土民都是好男儿,比我们很多汉家儿郎还要英雄得多,秦将军马将军都是我敬佩的大英雄。今天见到姑娘,才知道土家也有这么出色的姑娘,不仅人长得漂亮,也很有志气。”
马静妤听了羞涩地看了李沅一眼,笑了笑,心里对李沅倒是敞开了心扉,反正命不久矣:“别马姑娘了,我叫马静妤,他们叫你李举人,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“慢着。”李沅没有立刻回话,身体全神贯注,身后在不住摆动摩擦,马静妤不明白他在干嘛,好奇地盯着他。
一会,李沅才长吁一口气,轻声说道:“李沅,字立新。”说完,双手从身后拿了出来,马静妤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,原本就挺大的眼珠快要睁圆了。
李沅放开手上的绳索,但身上的绳索并不解掉,他扬了扬右手,原来是他身上熊皮大氅的一枚铜扣,圆形扣珠下面有一圈薄薄的铜片,李沅在路上用牙齿咬下大氅上的铜扣,吐在车厢地上,然后用右手拿住慢慢割开了绳索。
李沅帮马静妤也解开手上绳索,和她商量:“我们必须跳车下去,才有活命的希望。”
“嗯,李公子有什么想法。”马静妤双手得到解放,消极的情绪被驱散许多,心中安定了下来。
“现在在路上滚落下去,也是被建奴再抓住而已,他们一定在车后有人跟着看守,我们只有寻到他们过河的当口,从河里逃生!”
“你会游泳吗?”
“会一点点。”
“我不会。”
……
虽然马静妤不会游泳,李沅也只是半桶水,但他们好像并没有别的选择。一路上建奴为了照顾马力和躲避行人,兜兜转转走走停停,大致上还是走的很快。早上从雄县客栈出发,到了晚上时分,透过车厢两旁因为马车颠簸晃动的窗帘,已经只能看到淡淡月光,李沅两人终于听到了能救命的水声。
因为已经天黑,不怕建奴打开车厢窗子查看,李沅马静妤两人已经将全身的绳索也半解开了,松松地挂在身上。李沅取下取中一截,一头在自己腰上打个死结,另一头系在马静妤腰上。马静妤任他作为,脸微微一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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