甩袖离去的祝善文回身狠狠瞪了一眼。

潇潇今天本来很高兴，胖婶夸她的女红做得越来越精致，越来越有淑女的样子，但回到家里的时候居然看到有人在她家的猪圈外徘徊不停，正要出言呵斥，走近了才看清是祝善文，然后才放下手中的犁耙。

“祝爷爷你怎么也喜欢趴在我家猪圈这边啊。”

听出潇潇的声音，祝善文头也不回的答道：“难道还有其他人像我这么做过？”

“前些天有个脸生的黑鬼居然想来我家偷猪，被我打跑了。”

祝善文回头瞥了眼一脸自豪的潇潇，又打量猪圈里怪叫的猪仔。

“你觉得猪是怎么看待人的，它们每天都在想什么？就像现在，它们为什么一直在叫？”

“猪才懒得看你，花花就是这样，如果不是要提防你抢要它的吃食，你在它旁边它都懒得叫唤。”

“花花是猪的名字？”

“对啊，花花是这些小猪的妈妈，但过年的时候就被杀了，阿爹说花花养太久了，再喂下去只会越吃越多又不长膘，被杀的时候叫得可惨了。”

祝善文听小丫头说得悲切，若不是见到她边说边吞口水的样子指不定自己就被感动了。

“如果有机会的话，你觉得它们想读书吗？”

潇潇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祝善文道：“猪才不会读书，读书又不能饱肚子，它们饿了就叫，吃饱了就哼哼，唯一的一次思考就是被宰的时候，它会想是不是今天吃得太多了，所以那些人才会抓它。”

“这些话是你哥给你说的吧。”

见潇潇点头，祝善文用鼻子不屑的哼了一声：“一边说猪都能考上秀才，一边又说猪不屑于书中智慧，说到底猪还是不能跟人比。”

潇潇小脸上满是疑惑，道：“人为什么要跟猪比呢。”

对啊，人为什么要跟猪比，除了食客与食物的关系，好像只有骂人的时候猪跟人才会有联系。

祝善文觉得自己就像庸人自扰的那个庸人，然后归咎于太闲的缘故，看来以后没事要多抄写几本圣贤书陶冶情操，私塾的学生也该多点课业才对，以后他们肯定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。

人就是这样，总会有许许多多烦恼，来得莫名，去得也突然。

想通后的祝善文不再板着脸，又瞅见潇潇提着个菜篮，不由问道：“你手里拿的是猪头肉吧？”

“还有排骨。”

“今天你阿爹有没有买酒，我等会过来跟他喝两杯。”

“祝爷爷，你是不是又觉得自己很伟大？每次你一高兴就喜欢喝酒。”

“这也是你哥跟你说的？”

“不是，我猜的。”

“你这小丫头真是机灵，可惜是个女子，否则老夫一定能把你教得比你哥还要出息。”

潇潇不满的撇嘴道：“猪都不愿意学的东西我才不稀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