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哭的哭过了之后,众人默默无言。漆黑的夜,只余年老太后一人守着绶玺,烛光下的脸又苍老了不少。少帝同宁衍等人自退出殿外。
宁衍很幸运,最起码最后那一段路有人与他一起奋力前行。
都这个时候了,应该是没人会睡觉了吧。云遮住了月,看不清前面的路,下雪了,又湿又滑,一个太监在前面打着灯。
出人意料的是废太子宁晋也在。
两个皇室并肩走在前面。少帝与凌浩在后。这两兄弟倒是难得不掐架,一众随从成了电灯泡。
宁晋也不是不幸灾乐祸的,语气轻松,而又带些调侃:“你只烧祖庙,是不是少了点什么呀。说实话也只有你在意。那帝王登基的长极殿,你怎么与他留下了?”
宁衍闻言哈哈大笑:“北宫先生,你怎么看?”
“烧了长极殿,宁无伤只怕不会干休吧。您想啊,宁无伤这人好大喜功,有了这大殿,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登基,建立自己的王朝。你要真给一把火烧了,恐怕他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斩草除根了。”
知宁无伤者,不应该是他的好兄弟宁晋吗?怎么又成了小皇帝了。
少帝并不在意。这两兄弟于他而言,不过是故人之子,根本没有什么值得牵念的。他们的生死富贵在他们自己手里。
何况敌人就是敌人,万般缘由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。
废太子宁晋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,此时倒是滔滔不绝了:“愚兄甚是庆幸,当年父皇未把皇位传给我。”
宁衍停下脚步,回望太后宫门前仅亮着的两只白色的纸灯笼,冷声道:“传旨,令城内所有宁氏子孙自尽。不从的,便是连祖宗也不要了,不许再姓宁,从此需改别姓。”
“你……”宁晋气得脸色铁青,在暗夜中黑得快看不出来了。
他一转脸儿,又笑嘻嘻地冲宁衍道:“你这个昏君,自去陪殉你的宗庙去吧。为兄定会夺回我大周的江山……你说我在城中,可一群死人又怎么能证明呢?”
“你放心罢,待你下了地狱,爹一定会让你再死一次的。”宁衍对着宁晋的背影咒骂道。
皇宫岔路颇多,到了最后一个十字路口,皇帝自去他的太庙,少帝与凌浩则对视一眼,走上了一条漆黑的小路。
“咱们就这么走了?”凌浩似是有些心虚。偌大的一个王朝,这么散了架,还真是令人伤感。
少帝摇了摇头,叹道:“走呢,必须走,但是本王得先弄清楚,这个燕鹏到底是什么底细。否则必成心腹大患。”
他们这速度也太快了吧。作为古人他不了解,但那先前占他身体的姜和应当了解。虽然那作者熟悉,可他就是一个草包,一个该死的江湖骗子。
明明有如此大的神通,却只亲手干掉过一人。
无疑,少帝对于姜和是鄙视的。
凌浩不无担心地问道:“除了你之外,这世间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吸/血/鬼?据人描述,长公主府那人的死状实在是太惨了。”
看来姜和给他们留下的心理阴影还不小嘛。
少帝淡淡地一笑:“藏着就是了,反正他们早晚要入城,又何必犯险深入虎穴呢?”
放心吧,重活一世,他明白的最大的一个道理就是,做人要惜命。
二人一前一后跃出宫墙,路上又多了两个布衣道士。
“一二一,一二一。”
本来士兵们整齐划一,可不知道是什么人配合着老天爷使坏,把雪尽往街道中扫,害得几队人直直地踩了上去,结结实实地跌了一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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