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，真的假的？你怎么知道？”

“希希，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内幕，跟他什么关系呀，是不是那啥？嗯？”

“你干嘛，不好乱说话呀。”姚希软绵绵地责怪道，随即转过头来问周亦棋，“小棋，是英国我没说错吧？”

她虽然无力，但还是扯了一个笑容出来:“或许吧，我不太清楚。”

姚希十分惊讶道:“什么？你竟然会不知道？该不是你要帮他保守秘密吧？那我刚刚岂不是多嘴了？”

周亦棋没再搭话。

几个女生的调笑还在继续，周亦棋却丧失了继续做题的兴致，她朝那边看了一眼，他正跟几个男生围坐在一起看一部武打片。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看电影？也是，毕竟已经快要出国了。那是主动问他还是等他告诉自己呢？如果她不问，他是不是就真的打算一声不吭地走？一想到这一层她就有些生气，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竟然是从姚希嘴里听到的。

好吧，既然你不说那我也就识趣地不问，大不了一辈子不见面，大不了一拍两散！有什么了不起的？她有些愤懑地想，可心里还是止不住伤心。

她一直没有问他，直到班里的同学差不多都知道了消息，他也没有主动对她说过。后来陈静和周知康夫妇知道了这件事以后，在廊西阁酒店定了位置请顾家父子吃饭，那天是两人自从顾礼平丧事结束以后第一次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见面。

廊西阁没有位于C市最繁华昂贵的地段，但也正因如此占地面积才能比市中心任何一家酒店大，停车场，小花园，游泳池，烧烤区应有尽有。总共只有五个人，周知康却定了一个豪华包厢，周知康和妻女到的时候，顾家父子还没到，顾启丰因为家里老人的离世耽误了工作上的许多事，不分白天黑夜地轮轴转了将近一个月才有了个空闲的周末。

周亦棋趁着人没来齐的时候在游泳池边坐了一会儿，没带手机。顾家父子到的时候陈静联系不上她，就打发顾砚书到下面找找她。

因为是冬天，小花园里只开了几株白梅，其它树木都是光秃秃的，露天游泳池里一个人也没有，偶尔有几个人路过，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的人就只有她一个。

顾砚书很轻易地就看见了她，小小一个人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，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，戴着一顶毛绒绒的粉色帽子，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周亦棋感觉到有人拍她的肩膀，转过头去竟看见顾砚书。

“走了。”他将手放回外套口袋里，言简意赅。

“嗯嗯。”她点点头闷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。

回到吃饭的地方中间要穿过小花园，一条狭窄而长的鹅卵石小路上除了他们两个之外一个人也看不见。周亦棋穿着一双短靴，脚跟磕在鹅卵石上发出“哒哒”的声响，在两个人沉默的气氛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。

她终究还是没忍住，轻声问他:“怎么突然想起出国了？”

“不是说再也不想看到我了？走了不是正合你意。”他边走边说，脚步没有任何停顿，语气也没有任何起伏，那样子仿佛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、不值得注意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