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房间,放下那只95式迷彩背囊,秦飞重重倒在席梦思上。
这一刻对于他来讲,真的如同梦境。
多年来,加入父亲所在的特种部队是他毕生的梦想,为了这件事,近十多年来,他每一天都在积极准备着。
被集团军党委宣布除名的那一刻,秦飞以为一切都完了。
除名意味着从此和这身军装无缘。
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,柳暗花明之中魏天生竟然出现,并且告诉自己被选中了。
想到这里,他人忍不住兴奋地在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。
兴奋过后,问题再次回来了。
母亲。这是他最最头疼的事。
怎么向母亲解释?她是最恨当兵的,父亲的事情对她打击实在太大。
当年秦安国失踪,总部派了两名军官敲开了家门,告诉梁少玲她的丈夫秦安国失踪,有证据显示已经叛国。
叛国?那当然连烈士都算不上了。
后来,魏天生冒着违反纪律的风险经常来探望两母子。
魏天生说自己相信秦安国,但目前也毫无办法,要推翻这一切,首先要找到证据,可是这些关于秘密行动的事跟梁少玲说又有什么用?
他只能劝梁少玲要耐心等待,自己一定不会放弃追查。
魏天生说,总有一天会还秦安国一个清白。
秦安国服役的这支部队太过于特殊,番号、地址都没有,只有一个“203”的代号,除了她和丈夫居住的这个军队宿舍大院。
此时的梁少玲悲哀地发现,从前居然从未去过丈夫服役的部队,也从来没从他嘴里听到过任何关于这支部队的所在地。
她想找到这支部队的领导,告诉他们自己的丈夫绝对不是叛徒。
可是,她连谁是203部队的首长都不清楚。
有那么一段时间精神恍惚,梁少玲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,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是不是真的当过兵。
等了几年后,梁少玲终于死心。
一气之下搬离了部队大院,她回到了老家所在的县城里干起了医生的老本行。
去地方武装部办理秦安国的手续,人家冷言冷语,说根据部队转来的档案,你老公是个存疑的“失踪者”。
存疑的失踪者?这称谓意味深长。
梁少琴一气之下抢过介绍信,当场撕成碎片,然后拉着秦飞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,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干部们。
出了大门,天忽然下起倾盆大雨。
回家的路上,两母子淋了个透心凉。梁少玲突然停下脚步,目光盯在小秦飞身上。
那天秦飞穿着是一套军装,这是秦安国还在的时候为秦飞特地定做的。
梁少玲忽然蹲下,疯狂地扯下秦飞身上那套绿军装,冲到河边扔了下去。
滂沱大雨中,母子俩抱头痛哭,泪水和雨水淌到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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