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春三月,春光明媚,桃花“争开不待叶”盛开于枝头。它芬菲浪漫、抚媚鲜丽,如一片片红霞,与绿树婆娑的垂柳相衬映,形成了桃红柳绿、柳暗花明的春日胜景。
一辆朱盖青缨的豪华马车,缓缓停在了一处雍容疏雅的府第门前。一个身着艳蓝锦袍的中年男子悄悄的走下了马车。虽然已过不惑之年,李眪却仍旧是一幅玉树临风、翩翩佳公子的气质。
他抬头望了望这座庄严显赫的府邸,再看看眼前门庭若市、车水马龙的热闹场景。内心一阵落寞,脸上却依旧一片祥和之色。在他身后,一个懵懂的少年,正睁着好奇的眼睛注视着痴痴而立的父亲。
李眪似乎察觉到少年的心思,迅速调整好心绪,笑脸盈盈的带着儿子跨进了独孤府的大门。
独孤府内,几大柱国将军们都如约而至。赵贵更是喜上眉梢,这一次他是来打探虚实的,同时也是寻找同盟的。他比独孤信更看不惯宇文护专权,早就想找机会除掉他。今天正好独孤信聚集了各方势力,他当然得好好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。
“哎呀,小弟来迟请各位恕罪。”众人回头一看,正是陇西郡公李昺带着一个少年小公子,意气风发的进了门。
“李贤弟啊,来这么晚是被府上美姬绊住了吗?”站在前面的几个将军见到一脸笑容的李眪忍不住打趣道。
李昺在众人之间最年轻资历最浅,也是最随和的一个。众人见到他都比较放松开始打趣他,李昺也不生气乐哈哈的回应众人。独孤信正在后头和人闲谈,远远地看着乐呵呵的李眪迎面走来,心下欢喜。
“李……”独孤信正准备出言招呼,一张嘴却发现不知该如何称呼。独孤信和李虎、宇文泰都是同一辈人,按理叫他世侄也不为过。
只是人群中有不少人都只比李眪大了几岁,众人都称他贤弟。自己总不能称呼众人都是贤弟,而单单称李眪为贤侄吧。而且看他的世子和自家的女儿也差不多同龄,这辈份和年龄乱起来也真是不太好称呼。
赵贵轻声调侃道:“你说我们该怎么称呼他?叫贤侄吧,诸位将军这边过意不去。叫贤弟吧,好像乱了辈分。”
李眪看了看独孤信欲言又止的神情,眼珠一转,立马有了主意,他嘻皮笑脸地说道:“独孤大人,如若不嫌弃,叫我一身贤弟也无妨。就算小弟我厚颜高攀了独孤大哥了。”
独孤信原本是个严肃之人,被他这么一逗弄,也不由地展颜一笑:“李贤弟,年轻有为、风华正茂,就不必过谦了。”
“独孤大哥缪赞了,这是犬子李澄。澄儿,快拜见各位伯父。”李眪稍稍收起笑脸,对着少年正色道。
而他身边的少年公子和他爹却完全不同,似乎有点拘谨,也有些羞涩。少年礼貌的向众人行完礼,退到一旁,不再言语。
“李眪啊,你这么不正经的人,怎么养出一个温婉稳重的世子来了。”赵贵毫无顾忌的说完,爽朗大笑,众人也跟着笑起来。李眪依然笑嘻嘻的回应着众人的调侃。
独孤信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孩,斯斯文文,谦恭温和,看上去就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。虽然不及坚儿那么机灵,可是在世家子弟中也是很难得的少年新贵,可以让他和自己的女儿们先接触一段时间,说不定就成就了一段好姻缘呢。
“李贤弟,贵公子在我们这群老头子中间也放不开,不如就让他去后院陪小女伽罗和伽蓝玩耍,杨家世子也在,几个少年在一起比较好说话。”
“好啊,我正有此意。”李昺高兴的答道,众人也看出了独孤信的心思,从旁起哄附议。
正说话间,伽蓝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,轻声细语的向独孤信问询:“爹,您刚才说,杨大哥今天也过来了,是真的吗?”
“这位是……”李昺好奇的问道。
“这是小女伽蓝。伽蓝啊,快来拜见各位叔父。”伽蓝听到父亲的吩咐,优雅地向众人行了一个万福礼。
李眪深深看了一眼端庄秀雅的伽蓝,转身对着独孤信赞不绝口的夸道:“果然是花容月貌,国色天香啊,早就听闻独孤府有位千金,才貌双全,今日一见,名不虚传啊。”
“李贤弟过奖了。伽蓝,这位是李世子,你带他到后院去,好生招待,你杨大哥刚刚过去。”伽蓝对父亲行礼告退,施施然领着李澄到了后院。
伽罗坐在后院的湖边,一脸惬意,回头一看,那张可恶的脸又出现在眼前。伽罗噌的一声,迅速站起身来,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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