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悄悄,窗外月朦胧。宇文护一身黑色披风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于府,谦恭有礼的向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臣深深长揖。于瑾看清来人之后,惊喜之下连忙将人扶起,请进内屋。
宇文护客气的说道:“于柱国,叔父在世时常常称赞您,秀出班行,忠义无双。如今宇文家族危难之际,还望您能施以援手。”
于谨见对方谦恭有礼,也礼貌的回应道:“宇文丞相的知遇之恩,老夫没齿难忘。中山公若有吩咐,但说无妨。”
宇文护诚恳的说道:“叔父骤然离世,宇文氏地位不保。稍有闪失,便是巢倾卵覆之灾。晚辈承叔父遗志,辅佐朝政,只恐人微言轻,难以服众。怕是要辜负了叔父的一番苦心了,还请柱国相救,他日功成,必定不忘大恩。”
于谨看着宇文护诚意满满的眼神,慨然道:“中山公言重了,匡护宇文氏的荣威,乃是于某义不容辞的责任。中山公请放心,老臣一定鼎力相助。”
听闻此言,宇文护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。“多谢于柱国大恩。叔父丧期之后,群臣必定会商议政事,届时还请于柱国为晚辈做主。”
片刻的思虑后,于谨坚定的说道:“说得没错。如若要确定中山公的权柄,一定要先发制人,以迅雷之势夺得军政大权。要是让他们反应过来,情况可就复杂了。你放心,老夫心里有数,知道该怎么应对如此局面。在此之前务必保守秘密,决不能让消息外泄。”
“晚辈明白,此事劳烦您费心了。”
“中山公,此非常时期,千万要记住了。到时候一定不要客气,更不能假意推辞,一旦退让就会给别人可趁之机。”于谨临嘱咐道。
“谨尊老柱国教诲。”宇文护躬身行礼,拜别了于谨。
这一天,宇文泰丧期已满,大臣们聚在一起议事,文武百官各怀心思,驻足观望。独孤信和赵贵这些老臣袖手旁观,等着接下来的好戏。宇文护和于谨对视了一眼,于谨默默走到众人前面示意众臣噤声,众大臣一脸疑惑的看着神情肃穆的于谨。
“诸位,过去帝室倾覆危败时,人人企图问鼎。丞相受命于危难之际,力挽狂澜,才使国家得以中兴,百姓得以安生。诸位觉得老夫说得对不对?”
“于柱国言之有理,没有丞相就没有我们的今日。”
“如今上天降祸,丞相突然离弃百官。世子宇文觉尚且年幼,军政大事非同儿戏。老夫觉得须由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代为处理,各位意下如何?”
“于柱国所言极是,不知于大人觉得何人能担此重任?”
“中山公是丞相的亲侄子,又授有顾命之托。军国大事,理应由中山公全权处理!”
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,宇文护先声夺人,慷慨激昂地说道:“丞相对我如此信任,我宇文护岂敢推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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