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了大概三秒钟,吉鲁提绕过监控,货箱的门锁是打开着的,吉布鲁提轻轻巧巧地翻身上车,没过一会儿又轻巧地跳下车,将门虚掩上,动作行云流水,像惯常偷鱼吃的猫儿一样熟练。
吉布鲁提回去了,颜阕并没有跟上,他继续把自己隐藏在灌木丛中,等待新人物出场。
没过多久,大概两分钟的样子,一个光头男人从仓库里走了出来,开始从大货车上卸货。
男人很瘦,不高。虽说现在还没有正式进入夏天,天气还是很热,颜阕穿一件短袖躲在草丛中,不断有汗水顺着额头鬓角滑落。
与此形成鲜明的对比,光头男一直在搬货车上的大箱子,本应大汗淋漓,但是他竟然穿着长袖衬衫,袖子并没有撸起来不说,还把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。
衬衫是黑色的,在阳光的照耀下,男人的脸苍白的让人感觉好似看到了误入人间的恶鬼。
待男人再走近一些,颜阕眼尖地看到他衬衫领子之上,露出的皮肤有严重烧伤的痕迹。应该是陈年旧伤。烧伤的痕迹很突兀地在衬衫领子上面那一小部分被拦腰切断,颜阕盯着那两片好似重新拼接上的皮肤看了一会儿,好像想用目光把那个接缝扯开。
颜阕复又把目光转向男人的脸。
颜阕想,这个男人一定曾经经历过一场巨大的火灾,他的身体,他的头发,他的脸,他一切的一切都被大火无情地夺去。
大火最终没能要了他的命,男人活了下来,接受了移植人造皮肤的手术这在技术发达,医疗设备齐全的富人区根本不算个事儿男人得以改头换面,但是他拒绝给身体做手术,他甚至还拒绝了给自己种植头发。
他选择让丑陋的疤痕永远留在自己的身上,让火的印记成为他身体的,生命的一部分。
但是,除此之外
颜阕心中有一个猜测,大火不仅夺去了男人原本健康的体魄,还夺去了他的身份和应有的地位。男人彻底改头换面,以全新的姿态生活,除了他自己和他身上的疤痕,再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。
不对还有吉布鲁提。
颜阕想,就是不知道吉布鲁提和眼前这个不一般的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。
不过,颜阕几乎可以确信的是,如果这个男人在身份证明上与吉布鲁提有任何的关系,一定不会被允许在弗利萨这里做运输工作的。
大货车里的货物很快全部都下完了,接下来的体力劳动全部由机器人和从仓库负责人接手。男人用衬衫的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,开车离开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颜阕的错觉,颜阕总是觉得,男人走之前最后一眼一直看着是他所藏身的方向。
颜阕甚至觉得那个光头男一直都知道他躲在那里。
颜阕摇摇头,想要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,异想天开的想法全部给甩出去。
只是,如果说光头男只简简单单是一个运输工人,就算颜阕真的只有上幼儿园的年龄,想必也是不会相信的。
多想无益,颜阕按照吉布鲁提来时的路线,原路回到教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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