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茫茫的天地间,陆家兄弟一个绛紫色,一个月白色,分别由一个内监撑伞陪着,并肩走上三十六层玉阶,留下两排错落有致的脚印。他们都是肩头覆着冰雪的长安亲贵。
与凡人不同。
二人迈上台阶的时候脸上神情皆是如出一撤,便是冷淡,平静带着微微郑重的意思。迈上台阶来率先看到的就是被堵在殿外的林辜,温容和颐和郡主。
温容看着他们目光望过来,脸上一红,和颐礼郡主弯下膝盖来行礼,林辜叹口气,也弯下膝盖来。
“林侍子。”陆见辛率先说了一句,随即自嘲一笑,“是我不好,今日只有林姑娘,没有什么侍子。”
陆见栖的话中带着压抑不住的轻快之意,对着三人说:“请起吧。”他看着林辜小心地说,“林姑娘近来可好?”随即他转过脸来看见温容,也轻快地问了一句:“温二小姐身子可大安了?”
“容儿一切都好,劳动郡王也过问。”她轻轻地抬起脸来,笑容如同一只猫般可爱而又充满小心,“郡王近来可好?”
“我?”陆见栖目光还落在林辜脸上,反应了一下才道,“我能有什么不好?”他看到林辜发上簪戴的麒麟簪,伸手指了一下,“林姑娘发上此簪真是别致,与侍子气质倒是很符合。”?林辜微笑了一下,伸手抚摸了一下那个簪子:“如何符合?”
“侍子身上英气锐利不同于其他女子,发上簪着的也不似其他女子发上的珠花之类。”陆见栖笑了笑,目光瞥到温容发上的珠翠,稍微一滞,自觉有些失礼,“其实一些珠花也好看,侍子为何从不簪戴?”
林辜眼角含着笑,嘴角却有些冷:“我自幼并不是长在父母身边,寻常女子闺阁中的首饰我并不常有。”她语气轻了一些,“我也不喜欢珠花,觉得沉甸甸的。”
温容半是羞愧半是委屈地垂着头,一声也不吭,脸羞的通红,陆见栖微笑着说:“温二小姐今日妆容甚美,若是得选太子妃,想来你姐姐也会很高兴。”
温容听到这话更是羞赧,行了一礼转身入了金殿。颐礼郡主更是冷哼了一声转身也进了金殿。陆见辛开口道:“你这妹妹倒没心机,什么事情摆在脸上,跟你不同。”
林辜笑了笑:“殿下这话,像是取笑我了。”
“我怎敢。”陆见辛脸上虽有笑意,那笑意却虚浮未曾入眼,更未入心,“我与郡主打上一赌,今日选妃,郡主以为谁会入选?”
“三朝以来,太子妃,皇后,往往只在北温南殷,东朱西尉迟四大望族世家中选嫡女入选。今年,因着殷家嫡女殷梧卿重病,朱家无嫡,唯有一个庶女,也并未来到长安。剩下的一个我妹妹温容,年不满十五,我父亲,太子与皇后也无亲上加亲的意思。太子之所以这样说,不是想告诉我,尉迟宸姜不会是这次太子妃的人选?”
“林姑娘有备而来,这番心思果然非常人所及。只是难道姑娘竟不知道,尉迟家的女儿貌若无盐,换作寻常人家或许不甚在意,太子之妻,岂能草率?”
无盐如何?我听说尉迟姑娘娴淑知礼。林辜心中暗自冷笑,还是收敛这话没有说出声来。其实刚才一看,尉迟宸姜的容貌的确平凡了一些,也远远未到无盐之貌的程度。只是她出生在西疆蛮荒之地,众人以讹传讹,也委屈了她的才气与德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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