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觉夜已深，戚家的庄子还是灯火通明。

戚母，看着将要远行的儿子，不禁轻涕“把能带的都带上，千里路途，一定要好自珍重，虽戚家京都，虽有良田宅院，可我只是妾身，你虽是独子，可也改不了庶出的事实。你爹妻妾成群，他日必定子嗣众多，还是不要去大宅招惹的好。”

看着母亲泪眼婆娑，心里恨极了父亲，除了每年夏天几日的相处，母亲终日独守，他以后定以他为戒“是，廉儿一定过府不入，见门不认。”

看着儿子眼中的决绝，惊的忘了抽涕“不，不，不，他是你爹，即为人子，就不能罔顾人伦。不要怨他把你我送到这偏僻的地方来，与其说是发送，还不说是一种变向的保护，若你生在京都大宅，嫡妻又无所出，你怎能日日跟母亲一起。再说这里有史家，即是在京都，孺仕众多的地方，史家伯父也是排的上名号的。你爹这都是为你着想。”

见母亲眉眼里的急切，终是不忍她忧心。“儿子知道，定不会罔顾人伦。可小樱不愿嫁与我，我们还是别强求了。”

强求，是强求了，史家世代书香，不像戚家，商贾出身。“儿啊，可你很喜欢她不是吗？若非如此，你怎么会日日受她欺负。天天将银钱奉上，就连前些日子，不也是你一路从山上滚下来的。”

戚廉闻言惆怅“娘，她想要的是晨哥那样聪慧过人，又文雅俊逸的人，我有自知之明，况且，我也累了，不想在忍着她了，趁还没成亲，就退了吧，如若不然，就要被欺压一世了。”

欺压一世，她怎么忍心，可这件事是他父亲定好的，若没了这层关系，史家夫妇必定另眼相待，不会真心传授，那这功名前程，岂不更成泡影。“儿啊，你就忍忍吧，此次去的路上多多照顾于她，日久生情嘛，你此次院试都没有过，若没了这层关系，可如何是好。”

院试！看着母亲又在抽涕，他不知该不该告知母亲，自己之所以没过院试，是因为父亲差人打点的缘故，史伯父为自己取名为廉，不就是在告诉父亲，银钱在他家行不通，也告诫自己要清廉，以后不可有买官之嫌。“哎”“娘，父亲派人给师傅送了五根金条，可师傅为了避嫌，连考官一职也弃了。书院里的先生，也是师承与史家，怎会为了银钱放行，正因如此，先生才抹了我的考试资格。”

原来如此，可“你父亲也是爱子心切，用错了方法，你切莫怪他。”

怪，他怎么能不怪，若不是他自作主张，小樱也不会看不起自己。“不会的，您说的，即为人子，就不能罔顾人伦，不认父亲。”说着抚母亲坐下。

看着他嘴角带笑，却不打眼底，她深深忧虑，可也不能左右，怪只怪自己出身市井，不能嫁与戚家成为正妻。“儿子，不管如何，你一定要好好用功，更不能枉费你师傅的一番用心，他既能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你，必是看重你的，这次考试资格被剥，还有下次。你父亲见此次行贿无果，下次肯定不会如此了。”

希望如此吧。“娘，夜深了，您回去吧，我还要去史家，跟晨哥会合，一同进京呢。”

闻言她抬眼看向窗外，月色已经东移至底了。“此时恐怕已经三更了，赶快去吧，去帮你晨哥抬抬东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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